“欸美女,御河公馆大门在哪条路啊到底。”第二次经过同一个路口,司机终于开腔。
苏知浔强忍酸水,要不是今晚太疲惫,她高低得吵一架。
“算了,你靠边停吧,我自己走。”
一下车,后脚跟便传来火辣辣的疼意,苏知浔瞥了眼,倒是气笑了,她早上刻意换的新鞋,折腾半天,原本贴好的创口贴已经磨掉了,小区大门离着路口还有百来米,她宽慰自己,这种所谓高档小区就这样,低密度,求幽静,这也是当初自己看上的理由。
别抱怨了。
苏知浔忍痛深一脚浅一脚往里走,这个点儿周遭几乎没人,风过树梢,娑娑地响,初秋的夜晚渐凉,单一条裙子已经有些穿不住了。
行至半道,她倏然皱眉,心里有点打鼓,直觉不太对劲——还有脚步声,离着她不远,苏知浔不动声色地用余光往肩侧瞥,隐约在身后路灯下看到条影子。
她确实是忙昏头了,竟忘了这一茬!
现在离小区门岗还有五十多米,已经能看见亭子里的光,她是继续若无其事地走,还是干脆回头对峙?
如果真是韩栋的人,那他应该不会做什么太出格的事,但如果不是呢?
又如果只是路人或者邻居呢?
没什么比背后的未知更大的危险。
苏知浔摸进包里攥住手机,在眼皮下预拨了个110的号码,就这片刻光景,身后的脚步声完全没停,反而加速朝她靠近,她心中一紧,干脆咬牙转身盯着来人。
那不是之前跟踪她的男人,但身形更魁梧,脸色也更阴沉,短袖T,牛仔裤,两条粗壮手臂贴着身子插兜,那兜挺深,不知藏着什么。
苏知浔只是盯着他。
那人扫了她一眼,继续朝前走,而他越靠近,那股危险感反而越强。
苏知浔现在没什么主动权,唯一的选择只有等他错身走到前面去,她抬起手机,作势拨出电话,这时那男人猝然在她身边止步,转头朝她冷笑了一下。
“这么晚,咋不回家啊美女?”
苏知浔冷声应:“和你有关系吗先生?”
她最后拨的是二哥的电话,但还未接通,那男的突然一把从她手中夺过手机,长摁电源键,晃了晃:“我说,你妈既然想把你卖个好价钱,那你是不也该自己有点儿数,该做啥,不该做啥。”
“大晚上从酒店出来,好看吗?啊?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这一吼的确吓人,但在苏知浔面前提她妈就是拂她逆鳞,她怒极而笑,抱臂反问:“这么大年纪,张口是妈闭口是妈,怎么,你很恋母?”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来管我?”
…
周槿在小区门外已经等了半个多点儿了,她蹲在树下又看了遍手机,苏悠给她的电话不知道哪一位出错了,她发短信不回,打电话去人家说她找错了人,小区地址倒是对的,但保安帮着摁过可视门铃,家里没人应,多半是还没回。
她来都已经来了,只能干等,想着最多等到十二点,人要再不回就只能改天了。
听见争吵声的时候她和保安同时往行人道那块儿看了一眼,她听那小哥嘀咕了声‘大半夜的夫妻吵架啊’。
其实在这个距离压根看不清,只能看见一男的人挺壮,得有个一米八几,把边上的人挡得严严实实。
但的确是和一个女人在吵,周槿心里打了个疑,还是决定走近看看,求个安心。
没靠近几步,她就看见那男的把手臂抬起来了,这绝不是个友善动作,周槿直接加速跑起来,喊道:“喂!”
男人转过头,不善地瞪来一眼,周槿这时才看清边上的人,也愣了愣。
“有事?”男人问。
周槿赶近观察了一下苏悠堂姐的脸色,说:“有事,这是我朋友。”
男人瞟了眼她的着装便笑:“朋友?”
“劝你一句,别好事儿,大半夜的,先管好你自己。”
苏知浔脸色愈发冷寒,“是你该闭嘴吧,还是说你想替姓韩的彻底撕破脸?”
她说得傲气,又朝周槿递了个眼神,让她别管。
周槿不清楚两人关系,只能凭直觉行事,而直觉告诉她这男的不是善类,是个混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