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忱摇摇头,“不必了,跟你无关,没有你,还会有别人,流言蜚语太多,他是被逼迫得没办法了,非要让朕立了皇后才能安心。”
跟姜滢猜想的情况差不多。
她对段景忱道:“流言蜚语,我也听说过一些,有些确实很难听,对他不公允,对皇上影响也不好,他这是不想让皇上为难,才推着皇上立后。”
段景忱心头一阵阵发酸。
姜滢观察着段景忱的神情,问:“皇上是怎么打算的?若有必要,会迎别的女子入宫吗?”
段景忱片刻没有犹豫,“自然不会。”
姜滢轻声,“那便去与他说清楚了,别让他胡思乱想,那日他一句句教着我怎么接近皇上,我瞧着他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都快哭出来了。”
她这话自是有夸张的成分,但小棠满心为了段景忱考虑,这一点是不会看错的。
段景忱眉头一沉,一时急躁,转身便往外走了。
还未出了堂,又折返回来,一脸头痛的表情,坐在了椅子上。
“怎么回来了?”姜滢不解询问。
段景忱苦闷道:“他今日诓骗着朕过来见你,是在心里打算好了的,现在去了也没用,他不是想法子把朕赶走,便又是要说那些不中听的。”
姜滢劝道:“几句气话,又能如何不中听了?遭了那么多非议,还不许人委屈了吗?耐心哄一哄就是了。”
“能哄早便哄好了。”段景忱无力道:“你不了解他,他这人看着乖巧,打定了主意的事,从来不听我的想法,一意孤行的时候,连性命都不顾及,立后的事,我不答应,他会想方设法逼我到底,想要他听话,除非……”
“除非什么?”姜滢茫然问他。
除非他自己心里认定,他们之间的感情,比他以为的那些东西更重要。
段景忱不再多说,他们之间的事,又岂是跟外人说得清的。
他沉下心绪,回忆起过往,慢悠悠对姜滢道:“你知道,很久之前,他是怎么试探朕心意的吗?”
想起来,段景忱忍不住苦笑。
“那时候,朕也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可看见他跟旁人走近,明知他是故意的,还是气得像个疯子。”
他看着姜滢,带着怨气的目光中,不知在盘算什么主意。
姜滢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我与皇上自幼相识,在我心中,一直拿皇上当做亲弟弟,婚约解了便是解了,皇上切莫为了跟棠公子赌气就冲动行事,不然过后想解释都没有余地了……”
她急切撇清关系的样子,是生怕自己卷入无妄的是非之中。
可她应当清楚,她的身份,只要入了宫,就不可能不遭人议论。
“你来此,是为了什么?”段景忱问。
姜滢目光一沉,赶紧恭敬垂身,“自是受太后之命,绣瑞相图,祈求大齐将士们旗开得胜,一举击败燕召。”
丞相死后,反对出兵的言论便讳莫如深,再没有哪个官员敢在段景忱面前谏言,让他不要发动战事。
官员都不敢提的话,姜滢这小女子若是不知轻重地乱说,更是自寻死路了。
段景忱对她所言没有全信,也没有质疑,言辞没向无关的方向去引,对她道:“帮朕演一出戏。”
……
消息是故意传出来的,自然想传得多快便是多快了。
小宫女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说皇上把丞相府的姜滢小姐接到了宫里,这几日聊得火热,每晚都要在乾清宫相会。
从前都说皇上独宠棠公子,还担心一个男子独占着后宫,不能替皇上诞下子嗣,日后必要误了江山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