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赶来的时候,血迹已经染湿了半边被褥。
崔奉宁伤口还没愈合好,方才太过激烈,崩裂出了血。
谢慈站在床边,看着郎中给崔奉宁处理伤处,面上难掩焦虑。
而崔奉宁麻木地躺在那里,任由郎中摆弄,一句也不吭声。
他衣衫不整,露出的皮肤上有红色印痕,身下还沾着狼藉,一瞧便知方才经历了什么事情。
郎中不敢乱说乱看,麻利地帮他止血包扎,倒是谢慈坦荡,毫不避讳有旁人在,对崔奉宁愤愤抱怨:“我刚才都说了停下,是你非拽着我不放。”
还未找他讨债,他便急着把责任往外推,崔奉宁疑惑地看着他,“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是我主动爬你的床,求你碰我的吗?”
郎中一辈子没听过两个男子如此惊人的对话,纵然床上这位已经不算真正的男子了,但他还是浑身不自在,上药的动作不由加快,一不留神,力气使重了,疼得崔奉宁“嘶”了一声。
谢慈立刻冷脸,厉声苛责他:“你当心些。”
郎中暗暗流汗,“是。”
谢慈又瞪崔奉宁,“疼也活该,自己往刀上撞的。”
那天晚上的记忆再次浮现,崔奉宁回想着,便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郎中快速把他伤口处理完,背着药箱告辞出去了。
谢慈这时才看见,崔奉宁无声地落下了两行眼泪。
“疼?”他问。
崔奉宁朝里面偏头,不理会他。
他倾身坐到床边,语气柔和了几分,想了想,道:“不是我杀的她,我也确实保不了她。”
袁盛榕自己选择站在他们敌对的阵营,你死我活是注定的结局。
“不是保不了她,是你不想保她。”崔奉宁嗔责道:“我也是你的敌人,我也该死,可我这不是还活着么?”
谢慈一阵火气又燃到了胸口,“你想陪她死,我也可以成全你。”
“随便。”崔奉宁撇开眼,“你要杀,随时可以动手。”
“你真的是,不识好歹。”
保他还保出了怨仇,再多待一刻,谢慈不知自己又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起身摔门而去,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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