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秋只是缓缓说道:“像自然有像的道理。就像南拓之人,一辈子也很难长得像安宁城之人。”
南拓是黄粱极南。
而安宁城是槐安北方,关内之城。
“流云山脉与假都可没有那么远。”
寒蝉一面说着,一面抱着剑向外走去。
“我什么时候去,去了之后,宫中又会如何,假都又会如何?”
方知秋拿起了一旁的伞与寒蝉一同向着风雪里走着。
“此去是为势不可避,倘若昨日皇宫之中,没有接下那只寒蝉,悬薜院便已经赢了。只是我们低估了那位不理世事的帝王听取善言的能力。”
方知秋走在伞下,看着一地白雪,缓缓说着。
“事实上,你们已经是第二次了。”寒蝉轻声说道。“第一次的时候,春风院长以为那位陛下会说好,只是当我们从明合坊走出来的时候,才意识到,有些故事已经变了。”
方知秋平静地说道:“不会有第三次。”
寒蝉挑眉说道:“这么自信?”
方知秋冷静地说道:“是的,因为无论是我们,还是他们,都没有时间了。陪帝需要尽快处理掉假都之中的那些不利于帝位的风声,而我们则是要赶在太一春祭结束之前,拿下京都。”
寒蝉沉默少许。
“确实如此。”
故事在春考之后的那处转折之后,就变得时间紧迫了起来。
将寒蝉捧出来,亦是不得已而为之之事。
悬薜院最初的想法,只是通过九司来掌控京都。
只是陪帝重新掌权,这才迫使他们不得不去争一争那个帝位。
换而言之。
天下悬薜院便在京都之外,等待着一个合适的理由,光明正大的入京。
假都虽然有些抽调而来的守军,但是自然是拦不住这么多悬薜院之人的。
哪怕算上巫鬼道之人,亦是悬殊。
进行了一场整体清洗的悬薜院,依旧拥有着黄粱半壁信仰的实力。
这便是化之天下千年的底气。
倘若不是一个‘文’字在先,悬薜院甚至可以不用找一个理由。
方知秋与寒蝉在风雪里走着,齐先生齐敬渊也走了过来,这个当初将自己如剑一样拔出来过的剑渊剑修,看起来比二人都要小了许多。
但齐敬渊自然依旧是三人之中年纪最大的。
只是今日并没有见到刘春风。
寒蝉有些好奇地问道:“院长呢?”
齐敬渊平静地说道:“他去春祭之地了。”
这是假都悬薜院中修为最高的道门之修,有些事情,自然需要他去看。
寒蝉轻声说道:“我倒是还未曾见过太一春祭。”
方知秋轻声笑道:“黄粱大祭神鬼,还是久远以前的事了,至少近百年没有过,所以我们也未曾见过,虽然不能亲自去见一见,是很可惜的事情。”
这是风物院的本色。
自然不是什么动摇。
人间风物,万般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