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十里风雪平川之中拔起神都的瑶姬,在踏入楚王殿前的一刻钟之后,便离开了这里。
这也许是世人从未想过的结局。
无论是刘春风,还是齐敬渊柳三月,都没有一个能够理解寒蝉为何会以这般强硬的态度面对那个世人之上的神女。
寒蝉长久地站在殿中,静静地看着某个撑着伞的黑色神袍的女子离开。
一直过了许久,柳三月才皱着眉头,向着殿中走去。
“你是真不怕死?”
便是柳三月,都是无法理解这般行为。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勇敢了。
没想到有人比自己还勇猛。
这他妈谁家的部将?
原来是流云剑宗的。
柳三月的话还没有落下,寒蝉手中的剑便已经先行落下,砸在了身下那些数千年前的黝黑的地砖上,春日寒风冷光一同照进殿里,柳三月才看见了寒蝉的那柄剑上,许多与汗水混合得无比黏稠的血污。
寒蝉低下头,轻声说道:“那可是古楚神鬼,怎么可能不怕?”
这个方才还是无比冷静地面对着神女有着各种说辞的帝王,此时却连指节都是有些颤抖。
弯下腰捡起那柄剑,寒蝉转身向着大殿深处的王座之上而去。
柳三月这才看见寒蝉身后,有着一大片汗渍。
像是一只暗色的蝴蝶,烙印在了这个剑修精练的后背之上。
一时间倒也有些无言地沉默在那里。
刘春风与齐敬渊二人亦是走了进来。
不知为何,原本在风雪高山目睹了一切,有些失神的刘春风,此时气色倒是好了许多。
立于殿中,很是诚恳地向着寒蝉稽首而礼。
“悬薜院刘春风,拜见王上。”
寒蝉大概也是有些精神虚脱,也不想整那些虚的,背对着大殿挥了挥手。
“先生无须多礼。”
刘春风站起身来,颇有些感慨地看着向着大殿深处而去的寒蝉。
齐敬渊安静地立于一旁,柳三月亦是神色平静。
二人大概都是亲历了寒蝉自昨日清晨开始至如今,一切变化之人。
这毫无疑问,是令人惊叹的。
寒蝉并没有想象之中的畏手畏脚。
相反,作为一个大道之修的流云剑宗之人,对于事物的适应程度,远超过世人的想象。
一直到寒蝉真正走上高台,在那处拥有着华贵而古老纹饰的王座前停下,柳三月才轻声说道:“师兄既然怕,那为何还要如此?”
寒蝉背对着众人,声音平静。
“悬薜院既然将孤推到了这个位置,总不至于是白费力气。更何况,神女要让世人信服,因为这样的理由便真的杀了我,显然是很蠢的事,她又不是剑修,总要讲点道理。”
殿中的齐敬渊与刘春风都是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