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料不到糟糕的状况何时何地发生,医生控制不了,药物也是。
“我很怕有一天在镜头面前发疯。”他突然开口,眼底一潭死水。
“没那么容易。”顾铭正色说,“除非你不听医嘱,玩命工作。”
他说了很多次,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可他全当耳旁风。身体状况不佳,无疑是为病情雪上加霜。
季星燃自说自话:“真发生了,也是我咎由自取。”
“你能承担后果,粉丝呢?亲人呢?还有你女朋友。”
他终于偏头看向他,“是我对不起他们。”
“星燃,你不需要道歉,爱你的人更不希望听到这些。你要做的是爱护好自己,不要拿工作逃避一切,重担挑久了是人都会承受不住。”尽管只参与了一年的治疗,顾铭也算对他有所了解,大体称得上朋友,因而有些话才能随意说出口,“我知道你的职业很特殊,但如果经纪公司不了解这些,迟早有一天会出事。”
“好歹是你病人,能不能别咒我?”他笑得苦涩。
“我没开玩笑,你可以多尝试向身边亲近的人寻求帮助,这才是真正有益的。”
三年前,季星燃正式确诊中度抑郁,直到现在没有减轻,反而有加重的迹象。那时他事业初见起色,可谓众心捧月,那么多的爱意累积始终削减不了他心中的郁结。
“谁也帮不了我,你不也一样吗?”
他的确说过哪怕医生也不敢担保能将他治愈。
“但我们都在尽力。”
“有用吗?吃了药还是这样。”季星燃陷入否定的怪圈。
“药物的有效率可以达到50以上,但从临床经验来讲,并没那么乐观。高血压、糖尿病、肝炎这之类的慢性病也全靠调养,治疗过程尤其漫长。你的病并没有想象中严重,跟你一样治愈的患者不在少数”
“所以我该乐观面对,笑对生活的每一天?”他讽刺地接他的话。
顾铭顿了顿,摇头,“你可以不开心,那是你的权利。只是如果困在某种情绪里太久,记得向人求救。”
“至少,有很多人牵挂着你。”他的目光看向门外,“比如外头那位。”
顾铭三十来岁依然是位“孤家寡人”,每回见到梁诗恬都会感慨小姑娘不容易。
“她很担心你,昨晚上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生怕我没时间来。你说人跟你谈恋爱,不求名分,还死心塌地,你一出事,第一时间来陪你,没有半点怨言。”说着玩笑起来,“能遇上这样的人,该格外珍惜才对。”
他没话说,无声看向门外。
季星燃生病了,连续两天没出现在任何公众场合。
公司对外声明含糊其辞,只说身体不适,粉丝心急如焚,时不时找工作人员麻烦。
宁礼也急,更多的是深深的担忧。
距离上次发作似乎没隔多久,他的病严重到了哪种程度,现在有没有大碍,这些她都不得而知。
回忆起前两天目睹的画面,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忍受不住,这天在公司遇到李瑞奇,犹犹豫豫拦下他。
李瑞奇抱着一个纸箱,进电梯时见了她,格外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