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叙似笑非笑地看她动作,觉得自己像准备吃掉小红帽的狼外婆。
他叹了口气,视线从她身上刮走:“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同样的问,语气却很静。
静如夜风,没有情绪。
“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
“你……不见的时候,我慌张了很久,很担心你。不论是什么事,你都应该告诉我,至少告诉我你要离开。”
话音落,独角戏依旧延续,许杏然沉浸在她的默剧里出不来。
路灯光线泛黄,给影子上色。
陈之叙拉长的身影重重叠叠,拽扯到她脚尖。他望见她低垂的鼻端和下巴,暖光下依旧毫无血色。
后头的店面播着新闻,陈之叙眯眼觑到时间。
他同她挪开几步,影子也不再是困住她的牢笼。
“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
陈之叙偏头,找她眼睛。
许杏然脸歪得更深,咽了咽嗓子:“不用你送,我还有事。”
指尖触到车钥匙的皮扣,复又松开。
眼前人的面颜与本子里打上黑叉的相片重合,却不再张扬绽放,反倒变成凝夜里的露水。陈之叙试图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但她的无措在传染,让他喉头发紧。
“好。”双手在裤缝边挲动几下,陈之叙扭开脸。
许杏然大气不敢出,绕过路灯柱,脚步隐隐加速。
没能走远,余光里陈之叙又磁铁般转身,跟上她。
许杏然心脏几乎停跳,装作什么也看不到,埋头走路。
“留个电话吧。”
他几步走近,问话几乎是哄人语调:“我怕找不到你……留个电话,好吗?”
许杏然攥着塑料袋,飞快报出串数字,祈祷赦令降临。
陈之叙在通话软件里记好,冷不丁警告:“不要再给我打不通的号码。”
许杏然短促笑一下,调身望他,平静得完全不像个骗子:“那我重新说一遍。”
行李箱辘辘的滚轮声里,许杏然等陈之叙手指动作几下,重新报数。
数字落完,陈之叙眉头立马紧起来。
拨号键和通话记录联动,手机号才输进去就弹出前几天由他打出的电话。
对方是那位江大的许师妹。
混乱中,陈之叙啼笑皆非地威胁:“我会打过去检查,你不要给我假号码。”
“不信就算了。”
底牌已出,许杏然没必要再逗留,剩下的只有当面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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