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忽然也笑了笑,他的笑无声。
“很好。”
他的声音依旧毫无人的情感。
如此,花满楼与宫九就开始了愉快的‘同居时光’。
宫九的宫殿里除了花满楼与他再无他人,甚至连清扫侍女都是在晚间黄昏时刻才被允许入内。
锦天绣地,堂皇富丽,却恍若帝王陵墓睡妖地宫,清清冷冷空空寂寂,千山重雪一样,能把人心冻僵。
花满楼却自在的很。
他呆了二日。
每一日当鸟雀开始呢喃,大地升起生机的时候,他从榻上起身,穿上袍服,提上鞋子。
他的衣衫与鞋子从来都会放在一个固定的位置。
花满楼自己摸索着为自己束发,他并不需要铜镜,在这二十多年间,他对于自身的一切早已了如指掌。
打理好自己,他小心翼翼的在这间对于他来说还稍显陌生的屋子中前行。
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花满楼总要适应一段时间。
这件事情很少会有人为他考虑,因为他强大的从来不像是一个瞎子。
他也早已习惯。
花满楼来到窗前,伸出手,将窗户推开,清晨草木生长特有的清香之气裹挟着花香扑面而来。
他微微侧着头,风里有很多声音。
从沉睡中醒来的鸟儿拍打着翅膀,身后的幼鸟在屋檐上发出稚嫩的鸣叫,露珠从花叶上慢慢的滚落,滴落在泥土中,鱼儿从溪流中轻轻的跃起,带起水波阵阵。
他的世界里一片黑暗却多姿多彩。
比这世间大多数拥有光明的人都要富有。
花满楼在窗前立了一阵,微微笑着。
在这里与他在花家,在百花楼,似乎没有什么两样。
同样是在这个世界里。
一阵轻风吹过,花满楼似有所感,轻轻的将吹落在窗台上的一片碧绿的叶子拾起。
指尖细细的摩挲这手中的碧叶,微微凸起的叶脉在花满楼的脑海中完整的呈现出来。
一片很好看的叶子。
花满楼将叶子放到自己的昨晚未拾起来的书卷中,缓缓合上书卷。
此时,门外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来人武功很高,是一位男性。
这名男子站在花满楼的门前,随即,便听到一声细微的金属落地的声响。
脚步声再响起。
却是那人立刻离开了。
大有不敢多停留一秒之意。
花满楼静静倾听着,直到那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不见,他才打开房门。
弯下腰,花满楼探出指尖,果然摸到了圆圆的带着金属凉意的器皿,正是一盆温水,附带一小碟漱口盐,一条干净巾帕,一根柳叶支,一块皂角,整整齐齐的放在一托盘之上。
花满楼笑了笑。
把托盘端回屋子,花满楼漱口,净手,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