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观正疼着,不是因为施针,而是那附骨之疽般的幻痛,他额头重新渗出冷汗,缓慢地理解了一下许然说得话,嗓音艰涩:“什么?”
许然耐心地拨了拨他额前的黑发,“忘了告诉你,如果你不在,我在这个世界上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管是出于任务,还是出于许然自己,裴观是他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唯一原因。
不能叫他胡思乱想,正如系统说的,这人再脑补下去,许然得在他心里死上八百回:“救你还犯不上费我什么力,不许低看了我,知道吗?”
“陛下不能骗臣。”
许然走到裴观后面,应了一声:“嗯,我不说谎。”
才不是,裴观心想,许然分明就很会说谎,早朝时说了两次自己身子不好。
时间到了,许然取下裴观后背的银针。
想了想裴观方才的样子,他觉得有必要警告一下自己的病人,“不要动,放松一点,每次要施三回针。”
许然想着自己要严厉一点,语气竟然颇有几分唬人。
裴观不敢再动,银针被刺入不同的穴位。
裴观疼得有些恍惚,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耳边的呼吸声却忽然有些粗重起来。
裴观陡然清明,那呼吸声不是他的,而是身后的许然的,他看不清后面的景象,许然的呼吸中分明带着喘意。
裴观胸口起伏,陛下又在骗他,这叫没事?这叫不费什么力?
“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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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住自己唇边的血肉:“陛下……许然,你停下。”
说不清是在呵斥还是在哀求,裴观疼得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清,往常疼得不都是胸口吗,怎么心脏里面开始疼了?
一只温柔有力的手捏了捏他的掌心,极有耐心地安抚,直到他慢慢冷静下来,听见那人无奈的叹息。
“好了好了,别担心。”
那人又按住他的肩头,“别动啊,再要一会儿。”
“陛下……”裴观闭了闭眼,"臣不值当。"
“方才说了那么多,一句也没听进去?”许然轻弹了一下这人的脑袋,“说了能救你,说了我不会有事,怎么不肯信?”
裴观沉默的彻底,哪里会有这样好的事情,许然来了,刚好能救他,自己还不用付出什么。
在他前二十五年的人生里,得到什么就一定会失去更重要的,叫他拿什么信?怎么信这样好的事情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在自己都已经放弃之后。
许然沉下声音,十八岁的天子声音已经足够威严:“不许再任性,听不听我的?不听就算了,你要好好过两年我陪你,两年后也陪着你下黄泉。”
“不可——”裴观声音急促,“陛下是天子,怎能……”
“你要用国家和百姓来压我?”许然说得不留情,语气倒是平稳温和,“两年时间,培养出一个好皇帝,赶了些,但也不是做不到。”
裴观想说不是,他想说陛下往后还有大好的年岁,不该记挂一个将死的人。
最后说出来的话苍白又无力,“陛下……别说这个,不要说这个。”
他压住心中的涩意,“我听。”
他都听,许然别说这些,也别有事。
银针被缓缓取下,他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好了,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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