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你怎么在这里?”确认这并不是自己的幻觉,他快步走过去问道。
许若唯正吐得昏天暗地,她第一次喝这么多啤酒,心里始终又有抵抗的情绪,这会儿恨不得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得干干净净。
厉家晨眼神一暗,蹲下身,轻轻替她拍打着背,语气里有些责备:“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许若唯抬起头,看到是厉家晨,不知怎的,心里更加委屈,那股酸意怎么也止不住。
“不要你管。”她伸手推开他,转过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厉家晨眼底几乎要喷出火来,心疼和愤怒交织在一起,他有些口不择言:“那你让谁管?你的谭经理吗?他人呢?”他下意识地认为许若唯是和同事一起来聚会,说不定那个谭森宇也在场。
许若唯没有解释,她扶着墙壁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要往外走。
厉家晨急了,一把拉住她,霸道地说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你了。”
许若唯挣扎着要甩开他的手,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现在做的工作,她下意识地想逃。但是厉家晨误会了,反而紧紧钳着她的手,哪怕她疼得连连低呼,他也充耳不闻。
“你放开我!”许若唯又是委屈又是疼痛,眼底泛起了一层水雾,昏沉沉的脑袋似乎也更晕了,她急切地想要离开这里,不愿意让厉家晨看到自己的窘态。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去见他?”厉家晨低吼道,一把将她按在墙壁上,浓浓的酒气喷在她脸上。
他这个样子像极了那些动手动脚的客人,许若唯心里满是屈辱。她控制不住地颤抖,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见此,厉家晨仿佛被人烫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的心都揪到了一处,狠狠地痛着。
“许若唯,你就这么讨厌我?”厉家晨痛声说道,“好,我不管你,那你能不能别这么作践自己?喝得醉醺醺的,是要让那个男人有机可乘吗?”他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只要想到许若唯在别的男人身边,就油然而生一股怒火。
许若唯从小接受最好的教育,现在却要屈服于现实,到这种场所工作,本来内心已经纠结至极,听到厉家晨的话,她更加觉得字字诛心。
“我就是讨厌你!”她挣不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咬在厉家晨的胳膊上。厉家晨猝不及防,手一松,许若唯趁机推开他,一溜烟地跑开了,只听见身后的人喊着她的名字。
这样的情形其实不是第一次,曾经他陪她逛街,她贪玩走失了,他也这样大喊她的名字,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不顾路人异样的眼光,满心担忧地寻找她。而如今,他们都回不去那单纯的时光了。
到了凌晨,“暗涌”的夜色依然迷人,灯红酒绿不熄。
许若唯不知道吐了几回,她捶打着发酸的小腿,按时到值班处交接,然后才换好衣服离开酒吧。
凌晨的街道冷冷清清的,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她挥手叫了出租车。
“小姑娘,这么晚才回家啊?”司机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有一茬没一茬地和她搭话。
“嗯。”许若唯胡乱地应了一声,窝在座位上,困顿地闭上了眼睛。
前头的司机搭讪了几次,没听到回应,扭头一看,见许若唯睡着了,嘀咕道:“就这么睡了啊,现在的小姑娘胆子可真大,也不怕我把她给卖了。”
许若唯虽然闭着眼,也没有搭话,不过她其实没有睡着。尽管她是真的很累,身心都累的那种,但不知怎的,她就是睡不着。而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就像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回放。
她已经在这家酒吧上了两天班,从最开始的茫然无措,到现在能咬着牙陪客人喝酒,可以说是进步飞快——没办法,谁让她需要钱呢?
如果一个星期前,有人跟许若唯说她会到酒吧当推销员,她一定会觉得好笑,可是现在……她苦涩地笑了笑,这个工作虽然说起来不光彩,但是挣钱快,薪水也多,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回到家的时候,魏琳还没有休息,而是窝在沙发上,守着电视机等她。
“Vring,你怎么还没睡?”许若唯打着哈欠,看了看时钟,已经快一点了。
“你还说呢,我就是为了等你。”魏琳揉了揉眼睛,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
“下次别等我了,我下班晚,你自己先睡。”许若唯懒懒地趴在沙发上不想动,连澡也不想去洗。
看到许若唯这个样子,魏琳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说道:“我越想越不放心,你晚上上班的那个地方安全吗?”
其实魏琳不大同意许若唯晚上出去,虽然可以挣外快,但毕竟不安全。要是她能陪着许若唯一起就好了,可惜她这个摄影助理的工作太变态,随时一个电话,杂志社就可能让她去加班或者出外景。
许若唯有点儿心虚,她将脑袋埋进抱枕里,闷闷地说道:“我都说了,是在同事亲戚家的餐馆做事,没什么不安全的。”
“可是餐馆那种地方也挺乱的,你看,你这才去了第一天,就带了一身酒味回来。”
“哎呀,那是老板娘请我吃晚饭,所以喝了点儿啤酒,就一点点。”许若唯说着,伸出一只手,用小手指比了比。
魏琳知道许若唯着急赚钱,但也担心她的安全问题,犹豫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道:“要不还是算了吧,你白天要去商场站一天,晚上还要出去工作,身体怎么吃得消呢?”
许若唯听闻,从沙发上站起来,将魏琳往房间里推,笑道:“好啦,你去睡觉吧,别担心我了。这份工作薪水很高,我现在要快点儿攒钱。”
不等魏琳反应过来,许若唯冲她挥了挥手,关上了她房间的门,说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