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迈进院子,去了百草园的画意就带着个怡翠阁粗实的丫鬟赶了上来,在江锦言耳边道:“王姨娘已经在前院了。”
今日父亲休沐,王氏这算盘果然打得好,这府里能压的住自己的可不就剩下自己的父亲了。
雨墨拿了个分量不轻的荷包塞进那丫鬟的手里,说道:“大小姐赏你的,别被人瞧见,快去吧。”
小丫鬟接过荷包,对江锦言行了礼后便跑远了。
江锦言转身对画意道:“你先回去吧,定要在百草园里将养好身子。”
画意点了点头回身离开了。
她这几日在百草园过得比在怡翠阁好了千倍万倍,雪砚时不时送来各种补品和吃食,都是上乘的,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没什么作用了,可大小姐还是没有放弃自己……
进了内室,云姨娘躺在罗汉榻上,脸色白得吓人,江锦音正坐在一边的杌子上,紧紧握着她的手流泪。
江锦言快步走到榻边,“云姨娘这是怎么了!”
云姨娘缓缓睁开眼,见来人是江锦言,张了张嘴竟说不出话,没想到这香如此厉害,她再没有别的力气了,只是觉得意识越来越涣散。
江锦音抹着眼泪站起身,带着哭腔在江锦言耳边低声道:“都是没问题的,只是不知道怎会如此严重。”
江锦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我已经派人请了于郎中来,姨娘会无事的。”
她这么说着,心里却没有底,这情况看起来吓人的很,怎么会这般严重,莫非这香料被王氏又做了手脚?
她心里一沉,今日这到底是谁入了谁的局!
前院却还是一切如旧,如今江士恒为去世的夫人守制,也为了官名着想,已经住在了前院的书房。
王氏昨晚听了听风楼传来的消息,今日一大早便起了身。
梳洗后换了套浅青色衣裳,系了条浅黄色的月华裙,外批一袭青色纱衣,肩上披了件极素净的浅色黄丝绸披风,衬得她敷了薄薄一层茉莉粉的脸上娇弱动人,惹人怜惜地很。
算好了时辰,她便带着雨帘倩纱来前院书房送早茶。
听着内室的动静,王氏笑着摒退伺候江士恒的丫鬟,走进了内室。
“老爷,妾身伺候您更衣。”
王氏如今还是肤白唇红,眉眼柔媚,又极其懂得放低身段、小意殷勤,一双柔若无骨的纤手替江士恒整理着外衫、腰带。
看到江士恒盯着自己的眼神,王氏娇嗔道:“老爷可是许久不见芸娘,同芸娘生分了不成?”
语气里尽是娇媚。
江士恒笑着拥过王氏,“芸娘可是想你的老爷了?”
王氏似拒非拒、柔柔地推了把江士恒。
“妾身今日亲手熬了碧粳粥,还带了糟蕨菜,豆腐皮包子、辣白菜卷儿来,老爷快随妾身去用膳才是。”
江士恒低下头,抚了抚王氏保养地依然柔嫩的脸颊,调笑道:“芸娘,再忍耐些日子,老爷就去怡翠阁看你。”
王氏红了眼眶,“老爷对夫人情深意重,芸娘只是……只是怕老爷身边无人伺候,过得不好。”
江士恒素来喜她的柔媚,一时之间差些掌不住,气息都有些乱了。
“老爷……妾身除了您再没别的盼头了……锦才如今在外头进学,锦芊也快要及笄,妾身也不过盼着妾身这两个孩子,日后不要怨恨我这个生母的地位罢了。”
江士恒看她眼里打转儿的眼泪,一阵心疼,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他们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