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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去哪儿了？&rdo;皇帝放下茶盏，凤眼微眯，扫了儿子一眼，&ldo;满宫里，竟没有一人知道主子的行踪。这种下人，留之何用？！&rdo;

秦珩心中一凛，忆起丽妃过世时有内监因为哭得不认真而被杖责一事，她忙道：&ldo;回父皇，儿臣在三皇兄那里，忘了时间……跟他们没有关系。&rdo;

她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掬月、山姜等人，心里像堵了一块儿巨石，憋闷难受。

主子有些差错，下人肯定也不会好过。她的事情若败露，不知章华宫能留下几条命。

&ldo;珣儿？&rdo;皇帝眉峰微动，&ldo;你去他那里做什么？&rdo;

秦珩微微抬了抬头，忖度着答道：&ldo;今日母后赏了些冰块，孩儿和三皇兄一起去向母后谢恩。不巧母后刚歇下，孩儿就先去了景昌宫，与三皇兄闲坐。是孩儿不好，不该忘了时间，教父皇担心。&rdo;

她这一番话字数不少，皇帝诧异，对她话里的内容并不在意。他多看了她两眼，方道，&ldo;多与兄弟亲近是对的。你二皇兄一向友爱兄弟，你们可以跟他多学一学。你们是亲兄弟，该互帮互助。&rdo;

她提的是三皇兄，可父皇夸的却是二皇兄，秦珩低了头，心说父皇的偏好，显而易见。她点头应下：&ldo;是。&rdo;

如果能与二皇兄亲近，她肯定不会错过机会。可惜太子比他们年长，又自小不同他们在一处学习，她要接近，并不容易。

她甚至还想过，二皇兄宽厚仁慈，也许知道了她的秘密，会帮助她……然而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有姨母的例子在前，她不敢去信任任何人。‐‐尽管她现在努力与秦珣保持亲近友好关系，她也不敢将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皇帝神色缓和了一些，挥手令下跪的宫人内监退下，只留下秦珩一人。

秦珩心下惴惴，面上恭敬而老实。

皇帝站起身来，双手负后，怅然道：&ldo;这是你母妃过世后，朕第一次到章华宫来。以前在这里，能看见你母妃……&rdo;他说到这里，转过了身，眼中的怀念清晰可见。

秦珩低头不语，她很清楚，父皇口中的&ldo;母妃&rdo;是她姨母。她真正的母妃，恐怕早被父皇给忘掉了。

&ldo;你母妃临终前，什么都没求。可是，她不求，朕不能不给。&rdo;皇帝叹一口气，目光幽远，&ldo;你舅舅在登州数年，小有政绩。朕想调他回京，你意下如何？&rdo;

丽妃过世数月，他终于能平静回想她离世时的场景，也能宠幸旁的妃嫔了。只是他自认为重情义，想为丽妃再做些什么。佳人已逝，他能做的，也只有善待她身边的人。秦珩虽不出挑，但忠厚老实，他不会亏待他。丽妃的兄长虽无大才，可也无大过，稍微提拔一下，丽妃在地下也会安心吧。

秦珩年纪小，还未参与政事，按道理这话不该对他讲。可今日在丽妃故居，皇帝内心一阵柔软，就直接说了出来。他以为秦珩听他抬举苏家，会连忙谢恩，然而却看见儿子呆站着。他又好气又好笑：&ldo;乐傻了？&rdo;

秦珩这时似是才回过神来，匆忙谢恩。她心头茫然，舅舅么？

第14章邂逅

外祖父膝下有一子三女，其中长子苏方、长女苏云葉、幺女苏云清皆是其嫡妻廖氏所出，唯有次女苏云蕊是庶出。母妃三姐妹先后去世，舅舅苏方是外祖父仅存的一点骨血。

舅舅在秦珩的记忆里格外模糊。她四岁那年，外祖父过世，舅舅扶棺回乡，丁忧三年，再后来，舅舅去了登州。这舅舅是黑是白，是胖是瘦，她全然不知。

秦珩的反应教皇帝觉得无趣，也没了久留的心思，他略坐一坐，就摆驾回宫了。

&ldo;殿下，您去景昌宫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rdo;皇帝走后，掬月服侍秦珩换衣。

秦珩沉默了一瞬，方道：&ldo;没什么好说的。&rdo;她能说她根本就没去景昌宫么？她换好衣衫，从梧桐树下取出了书，自己先翻看起来。

她以前从未看过演义话本，第一次接触不一样的太祖，虽然与夫子讲的不同，可那跌宕起伏的故事还是看得她心cháo澎湃，连梦里都是金戈铁马，乱世征战。

次日去上书房，秦珣竟然早在她之前就到了，一见到她，就问：&ldo;我听说昨日父皇去了章华宫，没为难你吧？&rdo;

秦珩摇头，老老实实：&ldo;没有啊。&rdo;她瞥一眼看似松了口气的秦珣，忽然福至心灵般：&ldo;皇兄是在担心我？&rdo;

这猜测似是让她欢喜无比，连一向无神的眼睛里都装满了笑意，眉眼弯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