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生气,扶着墙的手移开,还未来得及做下一个动作前,人往后撅差点摔倒。
黄医生手疾眼快扶住,他也生气了,“腰疼还不去坐着休息,不要跟着我们乱走!”
单便哭哭啼啼,“我丈夫儿子没了,又是老人家,一个人住在医院里,医生你可怜可怜我咯,发发善心给我减药,你好人有好报的——”
单的丈夫儿子皆在世。
我们没搭理她了,把她扶到一旁坐着,继续查房。
vip女病区人少,很快我们去了对面,东是个中青年男人,他今天主动向黄医生搭话,“我脚没感觉了,木了,不能走路,黄医生你打个电话告诉我家人,让她们来看看我。”
黄医生走向他,为他做检查。
“这样按你痛不痛?”
“不痛,没感觉。”
黄医生又戳了几下,而后叫他走两步看看。
东离开床,光着脚就要走。
“你把鞋穿上。”黄医生喊。
东穿上鞋走,能走,就是走得慢。
“医生,我以前就有周围神经炎,家里有这个药,你打电话叫她们送来。”
“什么药?”
“叫什么钴胺,前面那个字我记不得了。”
“甲钴胺。”
“对,医生,就是这个药,你打电话给我家人,叫她们送过来。”
“好。”黄医生点头,不再多言。
一路查房,有患者打小报告说隔壁床不洗澡,强烈要求院方处理,也有患者打小报告说某打他,要把某关监护室,给他扎电针,替其报仇。
查房生活“多姿多彩”。
当初盯着我让我不自在的蹇,如今熟悉下来只觉得他单纯,每次我们一出现,他远远就赶过来,“医生医生——”的打招呼。
“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我们下到二楼,蹇立马出现在我们周围。
“你爷爷来接你了你就可以回家。”邓医生拖着声音道。
“我爷爷什么时候来接我?”蹇很喜欢凑近人讲话,就差脸贴脸了。他十五岁,模样俊秀,倒不让人反感。
“那我就不知道了。”邓医生举着手上的笔记本,拍蹇的肩,“好咯,你不要再问了,去帮我们掀被子,你看哪个到现在还没起床,就把他被子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