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允慈表示质疑:“我是没你们心思多,但也不傻。你现在摆明是在骗我。”
“没有。”蒋江樵解释,“今晚睡你这里,是给荣真看的。”
杜允慈:“为什么?”
蒋江樵:“先睡觉。”
杜允慈:“不先讲清楚你就回你自己房间去。”
蒋江樵:“我和你讲得太清楚,你在荣真面前的反应就不会真实了。”
杜允慈颦眉:“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在诳我?”
“相信我。”蒋江樵向她保证,“我只是睡一觉。不会对你怎样。”
杜允慈并不觉得他值得相信。稍加顿挫,她告知:“荣真知道我们之间还没有夫妻之实。我也和他说过,我不会和你行房。如果你不和我讲清楚,明天他要是问起我,我该如何回答他?万一不小心坏了你的计划呢?”
蒋江樵轻轻叹气:“你和他真是无话不说。”
杜允慈垂眸:“并没有。只是刚好讲了这一件。”
蒋江樵:“我的意思是,你让我在荣真面前很没有面子。”
杜允慈:“事实如此。”
蒋江樵:“他要是问起,你也告诉他实情,我们各睡各的。”
他的头发一点也不整齐,有些乱地散落在他的额前,投落鸦青的阴影。
杜允慈忽然好奇一件事:“会不会有一天,你也会想杀我?”
蒋江樵的手从她的臂膀上移到她的肩头:“假如有,我一定会和你一起死。”
杜允慈咋舌。类似的话,她只在一些风月小说上看到,不过人家那一般是男女主人公一道殉情的承诺。是她见的世面还不够吗?她第一次认识像他这样的人。变态不足以准确概括吧?该是偏激?偏执?
蒋江樵又安静下来了。
近在她耳畔的他的呼吸格外匀净。
此时此刻柔和灯光下的他,看起来比那个秋日云和里巷子中忽然出现为她撑开伞挡水的人还要纤尘不染,甚至多出分温暖安详。
杜允慈一瞬不眨盯着他,暂且不再轻举妄动,同时心中继续保持警惕。
但后来扛不住逐渐沉重的眼皮,不知何时睡过去了。
睡梦中她恍惚感觉嘴里有属于酒液的醇厚甜香,她下意识地吮了吮,吮到热热软软的什么东西,然后她的唇舌好像被那东西缠住了,她想挣脱,可那东西反倒越缠越紧,紧得她快窒息了,才终于放过她。
她朦朦胧胧睁开一下眼。隐约有影子轻晃,但她实在太困,看不真切,舔了一下隐隐不太舒服的嘴唇,又睡过去了。
次日醒来竟已是日上三竿,且蒋江樵也还躺在她身边,堂而皇之抱着她。杜允慈赶忙气咻咻推他。
蒋江樵大概因为不设防,一下被她推下了床。他倒没显得多狼狈,不疾不徐爬起来,先给他自己戴上眼镜,然后穿着他那一身褶皱的长衫,站在床边问她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