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了的事的,就是知道了八成也没有什么反应。毕竟原著中可没有这位王爷的大名,而他的亲弟弟在原著中看来混的也不是很好,八成是一个炮灰而已。这会儿,他真正翰林院整理书籍。
翰林院是闲的很,但是每一个月都会有前辈给你安排一些任务的,也不多更不累,多是一些整理分类的书籍,两三天就能做好。
就在林海正在认真整理书籍的时候,却听到小黄门来传唤,说是皇帝要召。
林海深吸一口气,终于要与封建王朝最高统治者近距离接触了,话说这还是出来琼林宴后,他第一次和皇上面对面的接触。
翰林院的官员,一般也就侍讲学士和侍读学士见皇上的次数多,余下的众人除非皇上想起你来了,或者是你写了一篇千古流芳的佳篇,一般来说就见不得皇上的。
林海由小黄门领到御书房,隐隐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但是瞧着领路的小黄门没有什么犹豫之色,也就跟着走了进去,走在门口处并不瞧御书房内有那些人,规规矩矩的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小林卿家来了,不必多礼。”皇上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喜怒来,林海有些摸不准这位帝王现下的心思,低声应道后,在起身的时候,快速的看了眼屋内的人,是几位朝廷重臣,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工部尚书都在位。
其中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在政见上常有不合之处,朝堂之上也曾起过冲突,只不知今日又是为了何事起了这般争执。虽然户部尚书是林海的二舅太爷(也就是林老爷的二舅舅),但是这个时候林海却不敢再多看一眼,退到一边装作没有发现御书房里气氛的不对劲。
这皇上倒也有趣,将林海召唤过来后,就将人扔在一边了!
林海脸色也没有半分的不耐烦的神色,呆呆的站在下面,听着皇上大骂旁边站在的几位朝廷重臣。听了好一半会儿,才听出了一些门道来,原来是福建知府上了折子,说福建的渔民多次遇倭寇袭击之事。
所谓的倭寇就是现代说的日本人,日本是上在4世纪后才出现国家,之前只有部落,而且日本原来并不叫日本。据《汉书》、《后汉书》记载,中国古代称日本为“倭”或“倭国”。公元4世纪中叶,日本开始成为统一的国家,称为大和国。
这倭寇袭击沿海渔民的事,在历史上不是什么新鲜事,历朝历代都是有的,其中就以明朝和清朝最为频繁和势大。另外就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大名鼎鼎的日本刀的前身其实就是唐刀。
按照历史的发展,林海曾经无聊的时候对比过的,现在的凤朝就相当于清朝的雍正乾隆年间,有倭寇是非常正常的事。
“林卿可知福建渔民多次遇倭寇袭击之事?”皇上还是没有忘记林海这个大活人的,把几位大臣撩在一边,突然开口问起来。这一番举动,倒是几位官员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林海身上。
“回皇上,微臣只略有耳闻。”林海当下便觉得,这其中似乎有那么点猫腻。莫非是因为自己昨天和忠义亲王吃了一会儿茶,所以来警告自己,还是因为户部尚书是他二舅太爷的关系?
皇上的脸色阴沉至极,冷冷一哼,扫过众人,把目光递向了林海,沉声道:“你看看折子吧!”说着就摔了一个折子下来。
林海轻应了一声,把地上的折子捡了起来,匆匆一扫,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却也是沉默下来。
皇上淡淡的看向林海,出言道:“如何,可看明白了?”
林海心快速的跳了几下,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面显菜色的几位大人,出列道:“回皇上,臣看明白了。”
“那么以林卿来看,这倭寇侵犯我朝,我朝该何为?”皇上的视线再次的扫过几位大臣,最后定格在林海的身上。
林海心里一个咯噔,当下立刻道:“微臣鲁莽,恐微臣所言污圣上耳,微臣惶恐。”
“无碍,朕恕你无罪,但说无妨。”皇上似乎并不想放过他。
林海暗自叫苦,他要是真的随便说说,这位帝王不定怎么看他,这世界上做皇帝的,就没有心眼大的。尤其是这位,这么一年多的时间下来,大家对这位皇上的小心眼就看得明明白白的了。别说他日后想在官场混下去,就算不在官场呆着的人,也不敢让皇帝有一丝不满。
想着日后还会出现无数次这种场景,林海莫名觉得淡定了,他上前一步道:“回皇上,臣以为,但凡来犯者,皆应严惩不贷。”
户部尚书闻言瞪了林海一眼,他是支持不出战的一方,按理说这会儿林海应该给他穿一条裤子,没有想到这小子却是没有眼神,竟然支持出战,这小子以为这战是这么好打的吗?
几位重臣或明或暗的都给林海投去了鄙视、赞赏、生气的目光,只有礼部尚书面色却是如刚才一般,只脸上带了些安静倾听的一位,全然没有朝中重臣在年轻臣子面前的倨傲感,但是林海心里却清楚,越是这样的人,越不能得罪,也越要小心。
“林卿说说为何要打。”皇上脸上略有一分兴味。
林海知道这位年轻帝王定不是主和派的,被倭人欺到了自己国土上,这对于一个有心做明君的帝王来说,无疑是让他震怒的。尤其是当今皇上登基还不到三年,就被之前一直看不起的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一个耻辱。要是北方的鞑子来犯或许这位皇上还没有这么愤怒,毕竟和北方的战,那是大战小战年年都在打。
既然内阁的大臣还有朝廷的重臣都在,那么他这个翰林院小官说的意见对皇帝来说,想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说的话是不是皇上想听的。
“微臣认为该打的理由有三,一是我泱泱大朝,怎能允许此等小人来犯?二是百姓困苦,为官者总是希望百姓生活安康。三是不能让倭人以为我朝当真软弱好欺,此等事情有一便有二,纵容不得。”林海的语气慷慨激昂宛如要是他能领兵他就上了的样子“只倭人大多零散,若是大举派兵不仅耗费兵力财力,还要引起百姓恐慌。所以,微臣以为,对福建的倭人不是打与不打的问题,而是该怎么打才更有效,更能对那些倭人有震慑作用。”
“荒谬!”林海的话刚刚一落,内阁大学士陈大人就立马反对的出声了!咳咳,这位就是陈家的家主,自从陈家的嫡长孙被杀一案,被林老爷,额,准确的说是被林海给搅合了后,陈家人就信奉着两个凡事。
凡事林家支持的,他们都要全力反对;凡事林家反对的,他们都要全力支持。
林海只是略略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林海心里很清楚,皇上看上自己才华之类的原因那都是假的,这朝上有多少能人,有多才饱学之士,他现在这点能耐,顶多是不丢了林家脸面罢了,若真要帝王另眼相待,却不能够的。或者说是作者的金手指给的还不够强大,主角光环现在还不够的耀眼,王八之气还没有爆发出来。
因此唯一的可能便是皇上需要由他表明某种态度,或者像让某些人看到这种场面。为人臣者,被君王利用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至少这证明了某种价值,只是作为利用的对象,却要好好想想怎么做才能不会为自己招来更大的祸患。
作为一个靠着‘忍功’坐上皇位的帝王,林海相信他是有抱负的也是有谋算的。想想当年的隋炀帝三征高丽的事,虽然隋朝对高丽的连年征战不仅使隋国力锐减,民不聊生,也使隋炀帝丧失民心。但是这就充分的说明了一个皇上对于脸面的看重,尤其是一个有作为有野心的皇帝。
“如海所言深得朕心,对朕而言,福建倭寇之事,怎么打才是朕之心事。”皇上将刚刚给林海看过的奏扔到御案角落上“这是福建上报的奏章,各位卿家不若看看上面写了什么,朕不希望我们君臣在京城锦衣美食时,福建的百姓还受倭人之苦!”
几位大人都是人精哪里听不出皇上的言中之意,但凡他们说出一个不字,只怕便得了一个不体恤百姓的罪去。见到几位大人跪下了,林海怎能还好好站着,只好跟着几人一起跪了下来。
“罢了,你们都退下去好好想想如何对付这些倭寇,别的朕不想看。如海留下。”皇上对林海的称呼一变再变,先是小林卿家,再是林卿,现在却是直接称呼其字:如海,由此可见他对林海的态度有多大变化。
林海深信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早餐、午餐、晚餐外加宵夜,皇上如此待他必然是有所求的,但愿这宣德帝只是想利用他,儿不是想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