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自然是不知道顶上的两位已经开始博弈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就是在这中间为伦家谋取利益。
正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
宣德帝想要整治朝廷,想要收回权力,就必然会处理掉一些朝廷重臣,不需要多了,只要有那么四五个人,也都林海偷笑的了!这些人倒台后,可以想象依附着他们的那些小官也都会陆续的倒台。林海的目标就是这些小官的位置。
当然他自己是不可能坐上去的,他还想再翰林院多待几年了!但是林家的其他子弟却可以呀!这些年来陆陆续续上京来考科举的林家子弟,还是很多的,考上的也有几个,加上还有早年考上的,一共加起来的数字还是非常可观的。
正好趁着这次机会,让那些已经做官的人更进一步,要知道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多,平时熬资历的话,有时候就是熬上一辈子也不见的能升一级。
不过很快的林海就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在一个毫无防备的夜晚,林海半夜被侍墨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批了袍子开了门,皱着眉头有些责怪的问道:“大半夜什么事儿?”林墨焦急道:“大少爷不好啦!城东城南和皇北的方向都有火光!刚刚小的还听见街上传来大队兵马疾驰过的声音!”这半夜的,就是巡夜兵也都是轻手轻脚的,这这症状这么大,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作为一个官宦人家的下人,侍墨他们也是有一些政治觉悟的,联想到之前林海的一系列动作不难想到,必是朝廷之上发生了什么大事。不过以他们小人物的心理自然不会往有人造反这方面想。
林海听了侍墨的话,连忙走出房门站在院子中间,抬头一看,心中顿时一沉!城北城南起火,必定是因为东城门是南北京畿大营的兵马进入京城的最近的通道,而宫城南门方向起火,肯定是京城内的禁军和龙虎军打了起来。
想到暗卫之前在齐国候府发现的东西,林海的心一紧,当下也不去分析什么了“你马上去叫邓先生和殷先生(林老爷的幕僚)起来,大堂去一趟,然后让林福总管带着家中小厮,检查前后之门,然后让他们拿着武器,好好的守着前后门!”
“是!”侍墨领命匆匆忙忙而去。
林海准备回房穿好衣物,却看见孔嘉宜也已经醒了过来,眼神还有些迷茫“如海,发生什么事了!”侍墨那大嗓门也将她吵醒了!
林海一边穿衣,一边对着孔嘉宜简短的说了几句话。
不过就这几句话,也将孔嘉宜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不可能吧!忠义亲王他……”
林海套上外套,脸色有些沉重的对着孔嘉宜说道:“什么也别说,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猜测的,我也希望是我猜测错了,不过万事小心为上,你赶紧的穿上衣服,然后去娘亲的正院。”
“是!”孔嘉宜虽然惊慌不已,但是看着林海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也稍稍的安定了很多,里面起床穿衣服,然后又一面派人去通知江氏双胞胎。
林海穿好衣服后也顾不得梳洗了,直接去了大堂,心里却在懊丧不已!自己真是太大意了!一直以为即使义忠亲王起兵也应该是等着宣德帝发生了意外后,在起兵的呀!而且如今忠义亲王和齐国候还在风口浪尖上,贪污的那件事还没调查清楚了!却忘了,还有狗急跳墙这个说法了!
如今这城北城南起火,这不明显的是忠义亲王反了嘛!若是由外面攻进来的军队,是不会选择城北城南的,毕竟这两处城门离南北京畿大营实在是太近了,寻常的军队还没得到城门就被这两处的军队消灭了!现在这两处起火,唯一的解释就是,是忠义亲王在城里的势力去接手这两处城门了,以防宣德帝能有特殊的手段通知这两处的大军,倒时候也能拖不少的时间不是嘛!
至于宫城南门,那里进去后是一条笔直的大道,可以直通宣德帝所住的地方,擒贼先擒王,这句话用在造反这里也是非常实用的。只要是宣德帝被叛军挟持住了,那就是勤王之师来了,也没用了!
林海匆匆去了大堂,殷景年和邓钟龄两人也是满脸焦虑之色的走来走去。见了林海进来了,忙道:“大公子!义忠亲王反了,如今大公子该速速往宫城去保卫帝王才行。”林海却摇头道:“我就算和你们俩带着几个人往宫城去,一旦碰上乱军,咱们并无反抗之力,若是被擒了,没有起到保卫宫城的作用,只怕生死还难料!。”
殷先生和邓先生都深觉林海说得在理,邓先生皱着眉头说道:“那依大公子之见了!”
“老老实实地的待在府里才是上策。”林海高深莫测的说道。
“可是……”殷先生急了“可是若是叛军上门来……”这也不是没有的情况,一边攻打皇宫,一边威胁大臣,向他效忠。
林海摇摇头“不会的。”
“大公子这话和解?”邓先生有些不明白林海为什么那么自信。就算是外面的流言是真的,忠义亲王在追求自家大少爷,但是这个时候,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事情,容不得有半点的疏忽,他凭什么有这么大的自信,认为叛军不会来。
“忠义亲王虽然敢在这个时候造反,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但是我想象他肯定也没有准备得多好。因此他的兵力必然有限,咱们这几条街上住着的都是文臣,这个时候文臣有什么用。武臣的家眷好歹还能用来威胁那些手上有兵权的人,可是文臣这边除了能耍耍嘴皮子外,还能干什么。
再说了,文臣大多数都是弱不禁风的,绑架文臣完全浪费了忠义亲王有限的兵力,他是不会这么干的。而且现在我林家也只有我一个男丁在,父亲下江南去了,深儿在六艺书院的,我一个黄口小儿遇到这种事,不躲在家里,还能干什么?救驾之功可不是这么容易拿的。”
没错这就是林海想出来的应对方法,要是林老爷这朝廷的二品官员在家肯定不能这么玩了,怎么得也得有些表示才行。但是这表示也是很有学问的一件事,再说了很哪一方表示了!
宣德帝是可能受到消息了,但是忠义亲王也不是杀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嘛?再说洛贵太妃还在皇宫里住着的了,她经营后宫这么多年,虽然头顶上还有一个皇太后在,但是手上的势力必然不少,若是她先一步让人刺杀了宣德帝,而且万一还成功了,那你去保驾岂不是活该被咔嚓嘛!
还好林老爷不在京城,家里就只有林海这个才刚刚二十岁的人,一直又在翰林院待着,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害怕也是说的通的,因此林海才看似白痴的做了这个决定。
感情上说,林海希望宣德帝赢,因为林海感觉的到忠义亲王对他还是有几分认真的,要是忠义亲王赢了,他可不想成了董贤第二。
但是从理智上说,宣德帝和忠义亲王谁赢,都对他没什么影响。林老爷是下江南去查海关去了,这个东西这两年才新出现的,和两边都没有什么太过纠结的利益在里面。而他一直在翰林院待在也没在朝廷上混过,林深更是还没有入官场了!
林家的其他子弟在京城的都还在四品官以下混着,京城官场有一个不成文的说法叫做:四品以下的官员都不是官员,对于皇亲国戚来说,也平民差不了多少。因此林海相信有着林家的祖训,加上这些人官职也不高,应该没人参合进去。那么谁输谁赢对于林家来说真的没什么区别,也就是换个顶头上司而已。
因此冷眼旁观的是最好的选择,有些时候不做选择就是做了最好的选择。
林海很是精明的,理清楚了头绪之后,自然知道怎么做,招呼了家里的人紧守门户,并串联了周围的几家人家,一起打听消息。林老爷不在,这家里林海就是掌家理事的一家之主,就是江氏也要听林海的,这是大户人家必然的规矩,更别说孔嘉宜和双胞胎了。将女眷集中在江氏正院的屋子,吩咐了小厮、奴仆、护院、暗卫在宅子四周巡逻,再加上和周围几家联络了相互照应,其实这一切已经很是周全了。
至于去衙门探听消息,查探谁赢谁输了,这都是应有之意。虽然这时不时有什么这家被围,那家依附了宫变的忠义亲王,这样那样的消息,不过好在这乱象始终没有波及到他们这一片来,也算是好消息了。
这也证明了林海的判断是正确的,他们这片的文官府邸,还真是没人来的地方,也是这些文官治理天下还行,论到打天下就焉气了!就是幕僚这样的角色,也不是想当就能当的,还有信任等等一系列的问题。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