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自己退后了一步。
他收回想捋干她鬓边水渍的手,轻声道,“我要去寻燧石取火,否则风寒和野兽都会伤到我们。很快就回来的,你别怕。”
谢琼琚没有反应。
贺兰泽拣了些干草挡住她,出了山洞。
索性这处离水源不远,能采集到燧石。
他袖中刀尚在,没多久便在近河岸以短刀劈开数块岩石,待第三次火花从刀峰和石缝间迸发后,他终于得到一块贝壳状的足有五寸长的干燥燧石。
顺路捡回枯叶、残支,还猎杀了两只兔子,未几便在洞口前生起一堆篝火。
篝火以两只兔子的皮油添势,烧得格外旺。
他用木棍混了油脂,烧成一个火把,拿去洞内采光。
洞里,谢琼琚已经重新陷入昏迷,他一时竟觉得晕过去也好。否者,人醒着,一会他抱她取暖烘衣,不知还会怎样挣扎。只是借着火光,见她额角竟破了很大一块,血迹染了半边面颊。
从水塘出来,他检查过除了臂膀小腿有些擦伤,其余地方没有外伤。
他环顾四周,回神她挪动了位置。
这样的伤口,和移经的地方……
贺兰泽只觉遍体寒凉。
她又寻死了一回,只是力气不够,没能成功,撞破了皮肉。
他的脑海空白了片刻。
全身的血液上涌,又被控制着平复。
他将火把放在离她近一点的位置,伸过手慢慢脱下她的衣物。
从外袍到深衣,从襦裙到抱腹,最后退去罗袜绣鞋。
看他的妻子,完整地呈现在他面前。
他静静看她,从上到下,从下到上,不由有些晃神。
也没觉得头胀鼻酸,就是突然湿了眼眶,眼泪滴在将将烘干的手背上。
他无措地搓了搓。
咽了口气,似意识到什么,只赶紧将自己已经干热的外袍盖在她身上,然后将她的衣裳拧干。
一只手,拧了多回,还有地方是滴水的。他对着衣裳看了会,拢起来继续拧,终于差不多便放在一旁,拧下一件。
有风从洞外吹进来,烛火摇晃,掀起盖着的长袍一点沿角,露出她一截肌肤。他挪了挪位置替她挡风,伸手重新掖好衣袍。手捏在袍沿上,明明是盖的念头,不知怎么就掀开了半边。然后又哆嗦着重新盖住。
继续拧衣裳。
来回往复地拧。
其实早就拧透了,他已经忘记重复了几回,只觉双眼模糊,气息不定。
半晌才拿起衣裳,来到洞口边,一一晾晒。
风将晾好的一件小衣吹落,他捡起重新挂好。然后继续将晒剩下的。晾完后,他坐在篝火旁烤火。
他伸过左臂靠近火旁,烘烤得尤其认真。
虽然前头用过变种的曼陀罗,已经不忌湿寒,但是这般泡了水,还是能感觉到筋骨中阵阵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