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一样用力握紧的五指。
这一日取消了书房的早会,是这以后,男人发出酣沉的呼吸声,谢琼琚掀开帘帐,让竹青去传的话。
早会换作了午后议事堂论政。
贺兰泽离开寝殿时,是谢琼琚午后歇晌的时辰,她破天荒没有多睡,同他一道起来的。
本想唤皑皑过来,给她查会课业。
前两日说近来先生教授的课业从诵读到了释义,她稍有困难。却不想侍者回话,她见这日头正好,又有风,缠着师父策马去了。
“她才能翻马背,不会去城郊马场的。左右是在南苑小林子里,你可要去看看?”贺兰泽道,“马厩有温顺的马,尽着你挑。”
谢琼琚往外望去。
天高气爽,浮云滚金,是个好天气。
她顿了顿,“还是算了。”说着,便让竹青备了茶点瓜果给皑皑一行送去。自个靠在榻上,摇着团扇和郭玉闲话。
贺兰泽也不勉强她,只笑笑去了前头议事。
议事堂中论的自然是昨日之事。
如杜攸所虑,贺兰泽的话并非无懈可击。这日几位大儒都来了,虽不曾言语,然同来的门下子弟接而连三地论述。
开始是单纯地讲妇人德容言工。
往后是男女天地阴阳调和。
最后论及君与后,后亦是君,君者当清正,无瑕疵,为天下表率也。
共五人,前后论有一个时辰。
贺兰泽耐心尚好,一字不落地听着。最后问,“还有哪位要言语?”
殿中无应答。
贺兰泽便又问,“昨夜孤之论,不赞不顺欲要离去者,可有?可上卷宗。”
自然是有的。
原在今早本该举行的早会上便有五位文官,两位武将提了出来,将各自将辞呈卷宗交个了杜攸。
幸得贺兰泽今日贪睡,取消了早会。
趁着这半日空档,被杜攸劝说留下的有一位,自个想通的有三位。是故这会整理好的卷宗奉给贺兰泽,一共还剩三位。
“多谢老师。”贺兰泽接过卷宗时,眼风同杜攸接上,挑起的剑眉下,清亮目光酿出一分自得。
杜攸面庞板正,举止庄肃,衬得青年少了稳重。
贺兰泽下意识理过衣襟,轻咳了声,低眸认真阅过。
杜攸如常转身,容色却柔和起来,心中甚是满意。
温柔乡里半日,是贺兰泽给昨日自己激进举措的缓冲,他亦清楚如今用人的重要性,尚未到大刀阔斧清人的时候;同时也是给情绪上头之人的退路,天下诸侯虽多,明主却当真无有多少。
是故,这厢共一位武将洪飞,两位文官百里允、戴超上了辞呈。
“如此,方才驳孤之意的五位讲郎可是一样递来辞呈?”
五人彼此观望,不约而同望向各自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