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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属站在棺柩前，陆嘉禾和赵子琛站在中间那一排，听着执者主持，不知道他在念什么，听到一鞠躬众人都弯下腰，站在家属两侧祷告逝者的嘉宾，有几位女人似乎很讨论刘佳琪，在家属的身后、在死者的面前讲着刘女士生前的不是。

陆嘉禾听在耳里却没有管，要是换作以前他一定会冲过去和她们互怼，或者揍对方一顿，现在他觉得一点都不值得。

他能来送他们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了。

骨灰盒是亲戚的孩子帮忙抱去墓地的，陆嘉禾那会儿刻意躲避，借口不太舒服去了洗手间，时辰已到不能再等，赵老爷子也知道他们的事没有强求，让他姐姐的孙子抱骨灰盒。

这个时间点洗手间里没有人，陆嘉禾在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将凉水往自己的脸上浇，让自己脸色没那么难看。

撑着手掌抬头盯着镜子里苍白脸色的自己，思绪万千萦绕，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兜里的手机响了，陆嘉禾回魂，缓了会儿才慢慢吞吞地拿出手机。

他看着屏幕上的备注，沉重的心瞬间轻不少，滑向绿键：“小诺。”

“怎么样？”苏子诺的声音响起他就觉得很安心，就像一颗石头在心里压了很久，突然被人搬走一样的轻松。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陆嘉禾身体软了下来，他抬手撑在洗手台上，声音也有些虚弱：“小诺，我很难受。”

“你在哪？”

“火葬场的洗手间。”

赵志德夫妇的葬礼在火葬场举行，这是赵家老爷子的意思，原因是赵家叔伯孩子不让他们回家，那几天闹的沸沸扬扬的，赵老爷子年龄大了希望家和万事兴就没再坚持要儿子儿媳回家，直接从火葬场出发去墓园。

“待在那里别动。”苏子诺在那边说。

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从远由近，最后在厕所门口停下，之后就是门板被人推开的动静。

陆嘉禾闻声扭头，一位穿着黑西服的男人站在门口，他看清楚那人的面容放下耳边的手机，快速迈步跑出去扑进对方的怀里。

“你怎么来了？”陆嘉禾的声音在他的肩头响起：“不是说有手术吗？”

突然的撞击苏子诺没防备，重心不稳往后退了几步，身后就是一堵墙，他顺势靠在墙壁上稳住身形抬手搂住怀里的人的腰。

“嗯。”苏子诺说：“我放心不下你，病人还有好多的医生，可你就只有我了。”

“小诺……”他声音带着哽咽地唤了声，没再有下文，只是抱着他腰间的手臂收紧了些。

“别怕。”苏子诺俯身在他的唇角舔了舔，就像母羊安抚着受了惊吓的羊崽，很快便松开了他，前额抵住他的额头，温热的气息扑向他精致的脸上：“别难受，我在呢。”

陆嘉禾不愿意再去墓园，苏子诺只好陪着他离开，还带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东西。

京城这个地方俩人都很熟悉，苏子诺带他去的地方是俩人曾经去那里吃过的一家餐厅。

几年前被陆嘉禾骂的那个服务员她还在，同样也认出了他们，这次来还是她招待，似乎和第一次不太一样了，很多服务方式都熟悉了不少。

“客人下午好，这边请。”她嘴角含着微笑，一只手放在腹部另一只手微微向里面的卡座方向敞开。

当年的女服务生如今已是一位餐饮主管了，一身紧腰的西装，左胸上方戴着一枚855x54毫米的工作牌，上面写着部长两字。

苏子诺友好地对她笑了笑，像是遇到一个熟人般的打招呼，说出的话也像家常：“当上主管了？”

“是啊，您们好久没来了。”部长把隔壁桌的餐牌拿给他们，笑着对陆嘉禾说：“先生，我欠您一句道歉，两年前我不懂事，那会我刚进来不太懂惹您生气了，请您见谅。”

陆嘉禾为她说的话愣住了，显然是不记得了对方，刚苏子诺跟她说话的时候他以为是对方认识的人，没想到还跟自己道歉。

苏子诺比较大方，替陆嘉禾接受了她的道歉，并且很暖心地对她说：“没事儿，现在你做的很好了。”

下完单，部长拿起餐牌抱在怀里，离开前对俩人说：“所有餐都需要十五分钟，您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