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来,膝盖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跪了这么久,那里已经凹进去深红的一小块,她嘶着气用手揉了揉。
趁着布莱恩睡着,她好奇地在房子里打量起来。
通往二楼的是一道狭窄的木楼梯,她刚把一只脚踏上去,老旧的台阶就发出嘎吱一声,布莱恩的鼾声突然顿了一下。
不好。
瑞琪还以为把布莱恩吵醒了,慌得她屏住了呼吸,迈出的那只脚就停留在台阶上,动都没敢动。
很快,鼾声又继续响了起来,她听到自己舒了一口气。
二楼有三个房间,其中最大的一间,没有床铺,全都是木质的陈列架,上面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大多是雕刻的物件。
有逼真的啄木鸟,戴着高帽的小兔子,还有穿着西装打领带的小狐狸……
这个房间像是充满童真的古玩店,有趣,却又透着一丝沉闷,大概是太久没通风的缘故。
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只笨重的大摆钟,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下面的钟摆也不再转动,看来已经坏了很久。
钟摆上面是一个邮箱大小的小木屋,拉开小巧的门把手,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对精巧的猫头鹰,圆溜溜的眼睛是玻璃珠子做的,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光泽,仿佛正警惕地看着瑞琪。
瑞琪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两只猫头鹰的身子,上面雕刻的羽毛纹理十分细致,一看就是出于能工巧匠之手。
她到底还是个孩子,玩着玩着,便咧开嘴笑了。
关上猫头鹰的家门,她注意到小房子的烟囱好像是活动的,她踮起脚尖,伸手去拨弄了一下。
铛!
钟摆突然开始摆动,发出巨大的声响。
铛!
瑞琪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连连后退。
铛!
猫头鹰的房门自动打开,两只猫头鹰突然崩了出来,瑞琪在惊慌中看到它们站在一根折叠的树杈上,很快又缩了回去。
“瑞琪!!!”
楼下,布莱恩教授发出一声怒吼。
紧接着,瑞琪听到了噔噔噔的上楼声,钟摆还在不停地发出声响,她连忙去拨弄那个害死人的小烟囱,骇人的声音终于停下,可一切都太晚了。
布莱恩站在门口,老脸都气红了,那张堆满横肉的脸向下拉长,就像是一根愤怒的红色圆椒。
“该死的,谁允许你到这个房间来的?!”
“先生,对不起,我,我只是……”
“该死!”
老布莱恩冲上前来,检查了一下钟摆,又检查了一下躲在小木屋里的猫头鹰。他扭过头瞪着瑞琪,一把拽住她的耳朵,拉着她走出门口,将房门锁住,并将那把原本插在锁孔上的钥匙拔下来,放进自己的口袋。
瑞琪的耳朵一直被他捏在手里,就像是提着一个水壶一样,她不得不歪着头踮起脚尖,才能尽量减轻拉扯带来的疼痛感。
“轻…轻点,先生,我的耳朵……”
布莱恩的手指像是铁钳一样夹着她,气冲冲地把她带到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这里摆着一张小床,和一个简易的桌子,上面还铺着褐色的亚麻桌布。
他调过她的身子,粗暴地从她身后的小皮包里,拉出那个檀木的板子。
“趴到床上去!”
瑞琪简直不敢相信,她和布莱恩才相处了两个钟头,居然就要挨揍了。
瑞琪看着布莱恩怒气冲冲地瞪着她,他一只手指着眼前的小床。
小床上已经铺好了白色的床品,瑞琪猜测,这个房间原本就是用来安顿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