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书瑶没理他的嘀咕,这小子就是欠收拾,这阵子忙得照顾义母没空管他,这就又犯毛病了。
她冲着大牛抱歉道:“大牛哥,别管他,他就是有吃有喝给惯的,没饿过肚子哪知吃不饱饭的滋味。不过,大牛哥真的想当捕快?”
大牛哥还是笑嘻嘻的样子,一点也没为聂天熙的话感到难过,说道:“嗯,想!其实贱不贱的,俺们不知道,但是却能看到那些经商的,做买卖的没有卖过儿女,都有饭吃。那些种田的,或是读圣贤书的穷书生却是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有些读书人卖了闺女去赶考呢。”
说着说着,大牛也就放开了,他还担心书瑶也嫌弃捕快是贱业,看她一点也没嫌弃的样子说得更起劲了。
“有田地还好,那些没田的,一年到头累得要死,吃不上饭了就想着卖闺女,那倒不是贱业了。可人总不能守着贵业饿死呀?吃饱了肚子才能想别的,连吃饭都成问题了,圣贤不圣贤只是嘴上说的话,风一吹就没了。”
聂书瑶听他说了这么一番想法,觉得这话说得好,人不能守旧,谁说贱业就不能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大牛哥,去吧,我支持你!”
得到了她的支持,大牛的信心更足了,使劲点头道:“放心吧,下一届捕头一定是我大牛!到时候我看谁敢欺负你们姐弟俩。”
聂天熙这会也觉得自己很惭愧,他不知道粮食是怎么种出来的,却也知道种田人的辛苦,也曾见过卖闺女的人,除了佩服大牛外,也第一次为先生所说的话感到了怀疑。
大牛哥是好人,牛婶一家也是好人,他们家却只有两亩地,平时全靠大牛叔带着两个儿子给人家打零工赚家用。靠自己本事吃饭养家的人为什么会被冠上贱籍?
太祖皇帝年幼之时还给人放过牛呢,按理来说他是了解老百姓苦楚的,为什么还要规定那么多的贱业?一定是下面人蒙蔽了皇上,才有了这些规定!
于是聂天熙便更加明白义母跟姐姐让他为官的意思了,原来是让自己做大官后面见皇帝时,将这些不公平的事上报给皇上听啊。义母跟姐姐真的好伟大!
想象力丰富的聂天熙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么多,不过从那以后他确实改了身上士大夫的陋习。但现在他还得先向大牛道歉。
“大牛哥,刚才是我不对。不过,我想通了,将来一定要做很大的官,将天下不平事一一报给皇上听。”聂天熙两眼放光地说道,继而冲着大牛行了一个书生礼。
大牛忙将他扶起,“别别,大牛还想着以后当天熙的护卫呢?到时有了品阶的护卫就不是贱业了吧,呵呵!”
聂书瑶姐弟一起点头,“嗯!”
三人同时笑了起来,都觉得大牛的愿望或许能成真。
这时又起了一阵风,比刚才那阵还大,连还没生出新叶来的树枝都晃得“啪啪”地响。
大牛道:“咱们先回去吧,聂婶子在这里住下了,你们就放心吧。”
姐弟俩又看了一眼聂氏的坟,慢慢地往回走。
聂天熙道:“义母,我们这次是真的走了。你在这里好好的,别担心我们,也千万别来找我们啊。”
大牛笑道:“你们就放心吧,看到那座大坟了没?那是我祖爷爷的坟,那边是我祖母的坟,这四周都是我家的亲人。有他们看着聂婶子呢,不会寂寞的。”
两姐弟再次相视一笑,点点头快步离开了这里。
行至树林,聂书瑶问:“大牛哥,刚从县里回来吗,不会是去应试捕快了吧?”
大牛走在他们姐弟前面,闻言扭头道:“书瑶猜得真准,也算是应试了吧,不过,我师父说了,我这捕快十拿九稳,就让我先回来等消息了。”
聂天熙将这话在脑海中转了几圈后,问:“大牛哥哪来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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