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桀抱着他的腰,拼命耸动腰身。就像要把他刺穿一样,重重的、毫不留情地抽插着。两人的姿势绝对称不上唯美,说难听点简直就跟街头媾和的野狗一样,只不过野狗用四条腿站着,他们用两条腿站着。黑暗的大海,冰冷的海风,静寂无声的海面上只有这艘流满血腥的海船,船上昏黄的海灯在风中晃晃悠悠。桅杆下有两个人,发出最原始的声音、做着最原始的事情。双手撑着桅杆的人不时发出难耐的呻吟和哭喊。身后那人已经失去人性,化身为野兽,只知道掠夺和摧残。血腥味更是刺激着他,脑中一幕幕闪过童年时代黑暗的过往。他恨,恨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尖叫!他越是想把过去从脑中赶走,那些侮辱、那没有尊严的过去就越是不肯放过他。他知道身下这人不是他的仇人,可他怎么都忍不住。他想践踏他,想用最无耻、最残忍的手段折磨他。看那人在他身下辗转呻吟、看那人在身下求饶哭泣,他就会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这是他内心最深处的黑暗。而且他会觉得安全。每次进入这人,除了性欲的满足,那紧窒温暖的内壁包裹住他,更给他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这人不会丢弃他、不会伤害他,相反他还会保护他,这份「安全」的认知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如果他也不会离开他就好了。他不想让这人离开他,一点都不想。「平……」张平喘着粗气,疼痛和快感交织让他的神志已经有点模糊。「你真好。」好你就这样对我?你把你那根当捣杵使,可老子的屁股不是石头做的啊!天蒙蒙亮了,脱力坐在甲板上的张平看皇甫桀处理皇甫珲的尸体。一把火烧去了一切证据。聪明如他,怎会落人口实?不管来迎接的人心中有没有数,也不管那人是否他的心腹,皇甫桀都不可能让船行二日,已经快接近海边。狄二发出信号,通知海边的人准备接应。船头出现一个身影,是出来透气的张平。「今晚风大,不要靠近船舷。」张平听话地往后退到甲板上,抓住身边扶栏,「你对这片海域很熟悉?没想到你竟能一个人操船在海上行走。」张平佩服他。狄二掌着舵,眼望海岸,这次航行很快就要结束了。「这是小船。这片海域也还算安全。」狄二过了半天才答道。这还算小船?张平咋舌。「你原来在海上生活过?」张平本来不想问,一时耐不住好奇心。一片寂静。张平也没指望他回答,静静地看着大海。海水的颜色很有意思,越靠近岸边越混浊;越往远处看,海水越蓝。层层迭迭,非常有层次感。波涛在海风下荡得有点高,看久了人会自然而然生出惧怕的心理,害怕被无边无尽深不可测的海水吞噬。「他说我父亲的罪和我无关。我父亲利用他在海上的势力和兵船为自己谋取私利,但我没有。他说他不会为我平反,但他可以给我另外一个身分让我回到海上发挥所长。」狄二突然开口道。张平没有插话。「我爱这片海。和我的兄弟姐妹们不同,我几乎从小就在船上长大。我娘是个为人不齿的婊子,很多人都说她为了攀上我父亲这根高枝,故意怀了我。「可就是这个为人不齿的女人,为了让我脱离贱籍、为了让我以后过上好日子,她把我交给我父亲船上的一名士兵后,就当着我父亲的面跳了海。那年我七岁。后来我父亲就把我带在船上,但从没有把我带回他在城里的府邸,也没有让我认祖归宗。「可最后他落罪了,我这个不被他、不被他家族承认的私生子却一样被充作军奴。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也和我其它兄弟们一样死得尸骨无存。」张平抓抓头,不太好意思。平时这位狄二从来不跟他说话,如今一说就说了这么一大通,还是这么私密的话,弄得他也不晓得该怎么回答是好。「那位……心中有恨。他的恨意比我强了不知多少倍。我恨的人都死去了,而他的还没有。我想获得自由的身分,如今我已经得到,而他想获得的,却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他会成功的。」张平肯定地道。「他不喜欢、不,他不希望有人亲近你。他在孤立你,你……要小心。」张平愣了一下,突然咧开嘴笑了:「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自己真就这么讨人厌呢。」说完还拍拍狄二的肩膀,安慰他道:「别担心,他呀,就是小孩子心性,是自己的怎么都要攥紧不放。等他以后遇到更好的,以前的自然而然就会放开了。」狄二肩膀动了一下,可能不太习惯有人和他如此亲近。「你不担心就好。」不过他倒没想到张平会如此放得开,竟然能如此心平气和地说出以后很有可能失宠的话。但这也是事实,不是吗?而能认清事实的人,总能比别人活得长久一些。他希望张平能活得久一些。张平用劲拍打了一下狄二的背,道:「谢谢你。」狄二咳嗽一声,转身走开。他不是那种会把恩情放在嘴上的人,张平对他的救命之恩,他会一直放在心里。如果将来张平有用到他的一天,他不会稀罕这条命。这次出来接应的是钱账房还有十六名乔装打扮的府中侍卫,一共来了六辆马车,装了个满满当当。狄二没有跟他们回去,他在海边留下了。皇甫桀告诉他,狄二从此将用狄二这个名字在这里入伍,成为海防一员。马车行了两日,有三辆马车离开他们驶向别的方向。张平没有多问,那是皇甫桀暗中隐藏的实力,就连他也不知详细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