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儿说什么来着,“也”?
难道有人舍得罚这么个孩子?
他跪完一天,派人去找那小孩儿是谁家的,才知他是柳家长子柳迟砚。
这柳家祖上也风光过,只是到柳家祖父这一代已经没落了,柳家祖父给柳父娶了故交之女,那也是一个祖上风光过的人家。
两家人都把希望寄托在柳迟砚这个聪慧的长子身上,所以对他要求格外地高,自己可以花天酒地,柳迟砚却必须埋头读书,稍有表现不好就会挨打受罚,有时候就连除夕夜都罚他一个人在祠堂跪一整夜。
这样一个小孩儿,袖里却藏着一袋子糖。
看到别人可怜便给别人一颗。
路边的乞儿他给。
寺里的沙弥他给。
看到同病相怜的人他自然也给。
居然给那么多人。
真想独占这份好。
他听着小孩儿的消息过了许多年,并没有去打扰小孩儿的生活。直至小孩儿到了要进京赶考的年纪,那早已在心里生根发芽的念头一下子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想要独占他。
他假装成普通人接近柳迟砚。
他每日勾着柳迟砚主动来找他。
柳迟砚果然不记得曾给过他一颗糖。
那样的糖,柳迟砚实在给过太多人了。
柳迟砚对谁都好,可又对谁都很疏淡,谁都没法真正在他心里留下半点痕迹。
不记得很正常。
这次他会让柳迟砚记住他的。
他精心策划了自己的死亡。
他要让柳迟砚亲手杀了他。
柳迟砚对那么多人好过,可肯定没有亲手杀过人。
反正他活不久了,他要死在柳迟砚手里,让柳迟砚永远都忘不了他。
就连死后,他也一直扎根在柳迟砚屋里不肯入轮回。
这是第一次,两份记忆完整地在他脑海里交融。
……从来都没有所谓的柳迟砚勾引他,只有他躲在暗处思之欲狂。
柳迟砚,柳迟砚,柳迟砚。
幽王再一次睁开眼,满脑子想着的都只有一个人。
他站起身走到帘外,冷眼看向正战战兢兢弹琴的柳乘舟。这小子虽然碍眼了点,可总归是柳迟砚的庶弟,留着说不准还有点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