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这话的时候,老夫人也在,谢家子嗣单薄,老夫人只得了谢正均一个孩子,秦岚云进府后,千辛万苦才怀上谢池墨,轮到雾宁,身子骨又亏损严重,老夫人叹了口气,转着手里的佛珠,低低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以前我和池墨母亲说过这话,今日将这话说与你听。”
雾宁没经过事,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看得让人心疼,当年秦岚云肚子迟迟没有动静,私底下做了许多事,不过秦岚云要强,心性坚韧,不动声色熬过去了,可是雾宁。。。。。。老夫人轻轻拉过她的手,叮嘱道,“你别胡思乱想,谢家子嗣艰难,不全是你的原因,你听大夫的话好好调养身体,你还小,孩子总会有的。”
雾宁垂下头,苍白的脸尽是难过,但恭谨地点了点头。
从福寿园出来,雾宁魂不守舍的走在路上,绿树萦绕,斑驳的日光照在她身上,蒙上了淡淡的柔光,“春香,你说世子爷知道了,会不会后悔?”
春香跟在雾宁身后,身形销售了许多,脸上尽是疲惫,她答道,“不会的。”
谢池墨做事决绝,不论对错都不会后悔,何况,他已知晓雾宁的身份,有些事,即使不说,心里估计也猜到了。
雾宁哦了声,没有再说,快到雅筑院门口了,她才想起什么,和春香道,“世子爷时常冷着脸,许多时候不是针对你的,你别放在心上。”
春香福了福身,沉稳道,“奴婢明白。”
谢池墨不是针对她的,是针对所有人。
在国公府这么多年,她只见谢池墨对一个人的态度不同,便是雾宁。
当日,刘贤传信说雾宁失踪,谢池墨认定是她奉秦岚云的命令杀了她,将她关在囚牢一番折磨,连秦岚云的面子都不给,那时候的谢池墨,性格阴沉尖锐,看谁不顺眼就收拾谁,二房三房有许多人遭了殃。
要不是雾宁回京,她估计还在暗无天日的囚牢。
“夫人,您别多想,您年纪小,养好身体总会有孩子的,保重身体才是。”想了想,春香觉得还是劝劝雾宁比较好,雾宁失踪一次,许多人差点没了命,再有第二次的话,谢池墨不会放过他们的。
雾宁小声应了句,抬起头就看谢池墨站在屋檐下,拧着眉,听旁边的大夫说着什么,她顿了顿,脸色煞白,揉着手里的绢子,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大夫说完了,谢池墨摆了摆手,漆黑如墨的眸子闪过冷意。
“相公。”她提着裙摆,慢悠悠走了过去。
谢池墨神色微敛,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不过并不明显,他阔步上前,拉着雾宁手腕朝外边走,不忘吩咐春香,“去荣华院禀告国公夫人一声,我带世子夫人出去了。”
春香低眉顺目的俯首称是,不知为何,手心隐隐浸出了汗。
雾宁被他拉着,追不上他的步伐,皱眉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黑衣抓到个人,你看看是不是你认识的。”
人关押在兵部监牢,谢池墨带着雾宁畅通无阻的走了进去,守门的衙吏目不斜视,生怕不留神遭谢池墨记恨上,所以,哪怕雾宁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们也不敢细细打量。
监牢干净整洁,走廊宽敞明亮,经过第三扇门的时候谢池墨才松开她,推开眼前的门,侧身让雾宁进去。
雾宁想也不想的进了屋,屋子简陋,一张床,一张桌,桌上安置着花篮,花开得正艳,被女人捏在手里,一瓣一瓣扯碎,雾宁站在桌前,定定地望着对方,不明所以的回眸看向谢池墨。
“她是第五代避火图的女子,你认不认识?”谢池墨进屋,随手关了门,深邃的目光落在桌前的女人身上,眼底迸射出杀意。
雾宁摇摇头,她不认识。
女人一动不动的坐在桌前,好似没听到他们的动静,雾宁心里闪过疑惑,对方抬起头,一双眼清澈明亮,让雾宁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心咯噔跳了一下,见着她,对方好像很激动,扔了手里的花,起身抱着她,“雾宁,是你啊,真的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