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地咬上手指,直到救护车紧急开到。
许铭西毫无所觉地撞开我,随着担架一起上了车。关门前的那一刻,我疯了般冲过去,扒开车门,也挤了进去。
医护人员在做着紧急抢救,许铭西颤着身子,双眸始终没有离开那人。
我呆呆地贴着车门,望着眼前这让我心焦难安的一幕上演。
我跟着他们下车,随他们一起冲到急诊。亲眼看着他们将人推进了手术室。
“铭西……”
我唤着他。
至始至终,他没再看我一眼。
“铭西……”我又连着唤了他好几声。
许铭西冷漠地将我视为了空气,眼神便没再离开过手术大门。
手上的纱布已被我咬破,乱七八糟散开着,指尖的伤口再次冒出鲜血。十指连心,真的很痛很痛。
可是我再不敢说一句话。
此时此刻,我这点小伤又算得上什么呢?
完蛋了,我跟许铭西之间的一切就要这么完蛋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想我可以代替里面那人死掉。
我有罪。
该死的人应该是我。
许铭西那空洞死寂的眼,叫我不能直视。那隐忍至极的沉痛,那被无数织网死死缠缚住的绝望,叫我压抑到不能自已。
我听见时钟滴答错落的摩擦声,听见走道来往紧张的脚步声,像分离出了这个世界。
我迈着步子朝手术大门走去。手上的纱布已经脱落,指尖那被刀口豁去一块肉的口子还在冒着血。我想让许铭西看我一眼,让他也能心疼心疼我。
可是我不敢。
我胡乱将血渍蹭到衣服上,我不知道为什么血液竟会越流越多,直到我浑身上下都染上了斑驳的痕迹。
脑子晕晕的,我想伸手往门上扶一把,突然整个身体都穿了过去。我愣愣的,根本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就迈着步子直接往手术台走去。
我看见那人躺在床上的样子很安静,脸上已被擦净,颊边和嘴角都有细碎的口子。可我的目光却突然被他眉骨上的那道疤痕,吸引了过去。
我伸手压上了自己的眉骨。
我咬咬牙第一次认真仔细地往那人脸上打量而去。我心里的疑虑越满越高,直到我瞧见那人耳廓上的一个小黑点,我不可思议地捂上了嘴。
因为我左耳的位置上,也长着相同的一颗痣。
我艰难地吞咽着唾沫,目光一路向下,准确的找到了那人的左手食指。上面赫然就是一道深刻的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