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的,这种因韩墨而露出的笑容刺激到了兔兔。女孩冷哼一声,敲敲桌子:“不是要说内鬼吗,怎么就变成墨狐狸答疑环节了?蠢太阳你有完没完?”
乔阳翻了个白眼,做了个给自己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兔兔甩甩头发,转向韩墨刚要说话,却听老秦发问道:“兔兔,前往港口之前……你自己去了次公厕,是不是?”
“你这么问什么意思?”兔兔不快地蹙眉,面向老秦,“我一个女孩子去上厕所,不自己去难道还能带个男人陪我?提醒你三点,第一,我去厕所前就已经把手机卡拿出来跟你们一起丢掉了;第二,那时候我们以为安全屋在春晓花园;第三,就像蠢太阳刚才说的,内鬼应该是用定位装置向龙裔透露了我们的行踪,毕竟从离开网吧开始我们就始终盯着彼此,谁都没有泄密的机会。”
“好,就按你说的……谁都没有泄密的机会,那么离开网吧之后的经历就没有了分析价值,就说离开网吧前的那些部分……我觉得之前小太阳的分析就、就很有道理……我们三个人中,你是唯一有背叛墨阳动机的人。”老秦咬住兔兔不放。
一直沉默的教授终于开口:“什么意思?兔兔有什么背叛墨阳的动机?”
老秦估量了一下估计觉得语言量太大自己胜任不了,于是看乔阳。
乔阳深深看了老秦一眼,不安地看看教授,眉头紧皱地把网吧那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韩墨安静地听完,十指交叉沉思一会,看向兔兔。
兔兔像是被韩墨的眼神刺伤了,她垂下眼帘,拒绝视线交流。
这时先开口的是教授:“我要退出墨阳。”
这句话犹如平地惊雷,炸得所有人都看向了他。教授摘下金丝框眼镜捏捏眉心,轻描淡写地说:“我的话说完了,你们继续探讨内鬼的问题吧,我去收拾行李。”说完,戴上眼镜站起身。
“等等,站住,为什么?”乔阳从座位上跳起来一把抓住教授,无措地去看其他人。
就见老秦和兔兔都瞪大眼睛看过来,韩墨却不惊讶,似乎早有预料。
见老秦不给答复,乔阳又问韩墨:“他为什么要走?”
“是我们约定好的。”韩墨回答,转向愣愣看着教授的兔兔,“兔兔,教授当初加入墨阳不仅是为了陪你,更因为我答应他,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治疗你的病。”
“什么……”兔兔缓慢地看向韩墨。
“那时候你好不容易摆脱继父的控制,却对入院治疗很有抵触情绪,对我也表现出非比寻常的依赖和信任,教授就来找我,让我把你带在身边、帮你治病,作为利用你接近仇人孙女的补偿,我答应了。两年多来,我做了很多尝试,比如说让你在行动中做鱼饵,通过扮演正常人来约束自己;大量浏览、记忆、模仿影视形象,学习正常人的行为表现和逻辑……得益于这些努力,你的病情有了一定的好转。”
随着韩墨的话,兔兔脸上的惊讶逐渐消失,听到最后,她突然笑起来:“呵,呵呵,模仿,学习,通过理性来控制病情……是,这些都是你做的,可墨狐狸,你做的不仅是这些吧?最关键的部分你是不是没说?”她抬高嗓门,瞪向教授,“你求他这么做的,是吗?”
教授叹气,坐回座位。老秦思索一下随即恍然,一脸不知所措。
只有乔阳还傻乎乎站着,颤声问:“什么,求他做什么?”
“求他做什么,求他做我的药!你到底有多蠢,没听懂吗?”兔兔拍桌,肩膀抖动,“模仿、学习、规范统统治标不治本,吃药影响神经中枢只能控制一时控制不了一辈子……我的病情究竟是怎么好转的?我究竟是怎么感受到情感的?我第一次像健康的人一样感受到的情绪是什么?”
乔阳握拳猜测:“是……惭愧,内疚,愤怒,还是对墨狐狸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