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旭也停下,笑着说:“不累,你好哄。”
尚扬怀疑道:“我怎么觉得你这句话就在哄我?我妈都说我矫情还爱拿乔,怎么可能好哄,我应该是一个很作的对象,如果我跟我自己谈恋爱,恐怕都受不了。”
金旭对这论调不屑一顾,说:“再多来几个我也受得了,请问哪里有这种好事?”
尚扬笑出了声,作势要打他,他也装模作样,拔腿就逃了。两个长腿男人一前一后,大步追逃了一段,金旭忽立住,打量四周,尚扬尾随上来,把手随意搭在他肩上,问:“看什么?”
“就这儿,”金旭道,“案发时是监控死角。”
已经越过了喧哗的小吃街,这里一侧是校园围栏,一侧是较为安静且光线晦暗、行人不多的街道。两人环顾四周,目前摄像头都已经恢复了正常,应该都可以很清楚地拍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这儿为什么会是死角?”尚扬的思维还没从刚才哄对象的惯性里出来,脱口便是惊人之语,“现在我如果在这儿亲你,至少有三个摄像头会发现我是个好色之徒。”
金旭指了指旁边树杈中没被尚扬注意到的摄像头,道:“是四个。它们会发现你根本不会亲男人,只会被男人亲。”
尚扬:“……”
金旭又示意尚扬看围栏,学校这一整圈围栏内外都种着低矮灌木或花卉,其中不乏蔷薇等带刺的植物,但在这一处,围栏内外都显得光秃秃,看旁边植物的长势,光秃处也不是原本就没种,而是人为造成的空档。
“学生们从这儿翻出来逃学吗?”尚扬猜到了实情,说,“怕被学校保卫处看到,这帮学生动了摄像头?”
金旭点头道:“嫌疑人在进入这个监控死角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或许是换了衣服,改头换面,重新回在监控底下,大摇大摆地离开此地。或许是在这里上了车,由车辆载着逃离现场,从而隐匿了行迹。总之这个由无数逃课的学生前赴后继搞出来的监控死角,众筹助力了嫌疑人的成功逃离。
尚扬抬头看看已经被恢复正常的几处摄像头,又朝远处望了望,夜市、校门、被警戒绳圈出来的案发现场,表情有些犹疑,似乎想到了什么。
金旭知道他是不想对涉密案件来指手画脚,道:“就咱们俩,别怕说错话。”
“我觉得,”尚扬道,“如果我是这个嫌疑人,作案后逃到这里,除了伪装自己和上车跑路,还有第三种选择啊。”
他转头看向校园围栏,抬手指了指,道:“翻墙进去藏起来,不是比前两种更快更有效吗?”
毕竟换装、伪装需要提前准备服装道具,上车跑路需要有同伙,如果是提前停在这里的车辆,很难保证没有目击者。而且这两种方式,肯定都需要比较专业的前期筹备。尚扬并不清楚死者参与了窃取军工机密的犯罪组织,自然也不清楚这起案件的背后逻辑实际上是:嫌疑人的手法越专业,才越合理。
金旭不能对他言明这一点真实情况,只道:“我们不是没想过翻墙进校园这种可能,但是案发之后,刑侦就以最快的速度封锁了学校并在校园里进行过搜查,没有找到可疑的人。”
“如果嫌疑人就是学校的教职工,或者其他的学生家长,”尚扬道,“混在里面接受搜查,也是很难被发现的啊。”
金旭道:“当天在校的教职工都能提供不在场证明,来看学生的家长只有几位,也都不具备作案条件。”
他把死者是被一刀毙命这事,告诉了尚扬。这点并不涉密。因为不想引起社会恐慌,官方媒体没有大肆报道,只以发生了“命案”在通报中简略带过真实凶杀细节,但那天目击到现场的群众不少,本地群里乱七八糟的消息早就满天飞了,也就尚扬是外地人,还没看到。
尚扬一听这种堪比“专业杀手”的手段,结合金旭是国保的人,哪还能猜不到一二,当下也没了其他想法,只得道:“那我帮不到你了,我思维枯竭了。”
但既然涉及到国保的职权范围:“那为什么还是移交给刑侦了?……我没有打探什么的意思,涉密内容不要说。”
“刑侦锁定并正在缉拿的嫌疑人,”金旭道,“和死者之间是家长里短的恩怨。”也就是说,又不是国保的职权范围了。
尚扬喜道:“都到缉拿阶段了?!”
见金旭点头,他又不满道:“那你干吗还垂头丧气,干吗还焦虑?就是想哄我一直哄你?你这人坏不坏啊?”
“不是这意思。”金旭被这种亲密的骂法骂得舒服,但也有点冤枉,说,“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我总觉得这个调查方向不对。”
尚扬一向异常信任金旭在工作里的“直觉”,但刑侦方面已经在缉拿嫌疑人,是不是,对不对,抓到就一目了然了。
他正想再说什么,金旭看向马路斜对面,他也看了过去,那是小吃街尽头的一个摊子。
有个刺猬头的职高男生正在那里买炸串,摊位后面是两张桌子,还摆了小马扎。男生点完了菜品,又扫码结账以后,到后面小马扎上坐了,一边玩手机一边等炸串。
摊位光线较为明亮,这边尚扬把那男生的长相看了个大概,是个小帅哥的轮廓,不由得道:“这学校看脸招生的吗,学生长得还都挺好看。”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