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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2页）

&ldo;姑娘放心，我们自然会将真相查明。&rdo;苏世誉将她扶起，&ldo;还请将你所知之事详细告知我们。&rdo;

&ldo;韩仲文勾结叛党，丧尽天良！&rdo;云娘怨怒难平，抬起手中剑，&ldo;这把剑，原本是我夫君的，我夫君是寿春守军中的一个都统，领兵驻守在城外。当时我亲自为他送去了衣物，结果夜里回来时发现整个城都被封死了，我赶回去告诉了夫君，他带兵过来跟守在城门的人打了起来，趁机撞开了城门！&rdo;她话音微顿，近乎咬牙切齿般地继续道，&ldo;我知道城里可能会发生些什么，可是我做梦也没想到，里面居然是在屠城！整整满城都是！不管男女老少，他们直接闯到家里，见人就杀！&rdo;

苏世誉皱紧了眉，不发一语。

她深吸了口气，稍稍平复了些心情，&ldo;大人当日见到的流民，就是那时候趁乱拼死逃出城的。但对方人数太多了，我夫君带来的人完全不够，然后……他就把我敲昏，让人把我带走了。&rdo;

&ldo;还望节哀。&rdo;苏世誉叹了口气。

云娘抬袖擦了擦泛红眼角，道，&ldo;大人，我敢以自己的性命作为担保，绝对是韩仲文在和叛党勾结！不然怎么可能会被屠城了也没有派兵援救？而且我知道，叛党根本没有消失，他们跟援军打了一仗后就躲在了北边的山上，守军就围在山下，可是韩仲文他都围了几个月了，一直不提攻打，分明就是心里有鬼！&rdo;

闻言至此，楚明允终于抬眸看了一眼，微微蹙眉。

她这话是有问题的。叛党的下落再确定不过了，就是化成平民藏在了寿春城中，怎么会出现在山上。可她身处如此境地，更不可能欺瞒他们。

细细一想，刹那了悟，楚明允唇边浮现一丝冷淡笑意。

说到底，不过又是韩仲文玩的一个把戏。叛党在寿春城里，寿春守军在山下，那山上，自然只能是&lso;凭空消失&rso;的援军。毕竟死了一城的人，瞒得了远在千里的长安，瞒不过近在咫尺的守军。想来洛辛那副模样，援军与叛党一战是吃了大亏，只好退居山上防守，而韩仲文干脆就利用了守军对叛党的切骨仇恨，倾兵包围，一来打压遏制了无法控制的朝廷援军，二来还方便了自己在城中调度叛党。

苏世誉与楚明允对视了一眼，显然也想透了这层，他简单安抚了云娘几句，唤来苏白吩咐下对这些流民的安置，便遣人送她离去。

&ldo;怎么样，想好怎么处置韩仲文了吗？&rdo;楚明允懒散地倚着桌案。

苏世誉还立步在门前，远望着苍穹上孤雁飞鸿，却是答非所问：&ldo;想来韩夫人是清楚她夫君所犯下的这些罪孽的，竟然还执意要为他开脱求情。&rdo;

&ldo;那又如何，难不成你还真被她那点恩情打动了？&rdo;楚明允微挑眉梢。

苏世誉摇了摇头，&ldo;只是觉得无法理解。&rdo;

&ldo;呵，有什么理解不了的。&rdo;楚明允笑道，&ldo;你以为谁都能像你对苏行那样秉公无私？为亲眷隐匿包庇，开脱求情，这才是正常人会有的反应。&rdo;

&ldo;律法的确有亲亲隐匿不受连坐之说，可谋逆乃是十罪之首，族株不赦。&rdo;苏世誉道，&ldo;为人臣者而不忠，已经是失其义，更何况谋反作乱危及社稷，贻害百姓。家国为大，平息动乱安稳治世自然是第一位，如若不知便罢了，既然知晓，又如何能放任纵容如此祸端？&rdo;

忽而须臾沉默，楚明允眸光微动，素白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案上，伤口还在绵绵刺刺地泛着疼，他低低咳了声，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ldo;你的意思是，谋逆的都该死了？&rdo;

苏世誉答道：&ldo;罪应当诛。&rdo;

&ldo;若你是柳云姿，谋反的是你的夫君，你也还这么觉得？&rdo;

苏世誉背对着楚明允，他们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听得到彼此的声音都是淡淡的，一如对花饮茶月下把酒般随意闲静。

苏世誉反问道：&ldo;有何不同？&rdo;

身后便传来低低的笑声，&ldo;你脑袋难道是石头做的吗？&rdo;苏世誉转过身，发觉楚明允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他还未及再开口，就被人给抱了满怀。楚明允埋首在他颈窝，深深叹息，&ldo;……可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rdo;

第七十章

侍从快步走进厅堂，在韩仲文跟前跪下，&ldo;大人。&rdo;

&ldo;怎么样？西陵王怎么说？&rdo;韩仲文急切起身问道。

侍从抬头看了他一眼，答道：&ldo;回禀大人，小人没能见到西陵王，根本连府门都没能进去！王府里的人说是不方便，兵卫拦着不让进，求人通报进去也没什么回应。小的没办法，只能先回来问问您。&rdo;

韩仲文脸色彻底变了，身形狠狠晃了一晃，语调不由尖锐了起来，&ldo;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李承化他就这么急着撇清关系，这么急着划清界限？都已经是绑在一条绳上了，他还妄想要抽身自保吗，难道就这么弃我于不顾了？&rdo;

侍从不敢应声，一直跪在旁侧的戍卫头领却忍不住道：&ldo;大人明鉴！昨晚属下的确是看见了世子的符令才放行的，属下真的没料到……&rdo;

&ldo;够了！&rdo;韩仲文打断他的话，&ldo;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楚明允和苏世誉已经被你放走了，不用说，肯定早就到了南境军营，张攸的事情败露跟我断了联系，现在南境军全在他们掌握中，你让我能怎么办？&rdo;

戍卫头领也低下头去，大气也不敢出。一片死寂，半晌，韩仲文略微平静了下来，却不再理会他们，径自走出了厅堂。他一路穿庭去了后院，房中柳云姿正fèng着寒衣，见他来了起身笑道：&ldo;夫君。&rdo;

&ldo;夫人。&rdo;韩仲文覆上她的手，紧握了一握，才沉声道：&ldo;你立刻去收拾一下，带着子铭离开寿春，娘家也先不要回去，找个安全的地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