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位太子爷才真是让人?胆寒,瞧着年岁不大,气势那样压人?,根本不像是众人?传言那般那样软弱无能,自己差一点就要被吓得肝胆俱碎。萧瑜和冬儿出了门,成?碧从远处的茶摊迎上来,告诉萧瑜,已经收到了王府中仆役带来的消息。萧琳已经取得了其余几处当铺内纪王留下?的线索,如今只剩下?城内和城外?的两间寺庙没有去过了,为了节省时间,他和梅音已经先行动?身。“九殿下?怎么去了这么久?难不成?是这柜坊中的人?刁难了殿下?不成??”萧瑜本打算和冬儿稍作歇息,同?成?碧讲方才发生的事,忽然想起掌柜的所说,神色一冷。“二哥在哪里?他和梅姑娘可能有危险!”香浮金谷酒萧瑜当下带成碧和冬儿进了小巷,打开了那个铜箱,果不其然,纪王书信中提到薛承容谋逆的罪证悉数都在其中。成碧错愕,若是那些书信和状书都在此处,那萧琳和梅音从当铺中得来的是什么?“这,这是……”萧瑜沉吟道:“纪王可真是好一番谋划,怎么当日就被苦害成了那般,成碧,你可知道二哥和梅音姑娘如今在哪里?”“应当是去了城内的白云寺,可是殿下?您去不得?,白云寺乃是皇室专占,里面?有不少的人认识王室之人,若是殿下?去了,恐会被人发现。”冬儿拉着萧瑜的手摇头,示意他不要焦急。萧瑜带着成碧和冬儿从小巷中穿行前往白云寺所在的永昌坊,向二人解释了纪王所留线索之中玄机。纪王当日察觉到宰相薛承容欲要对?自己谋害,便让世子萧岭将搜集好?的薛氏一族罪证藏入亨昌柜坊中,因此那张凭信火烤之后才?会?出现萧岭的名字。或许当年纪王已经知道了自己时日无多,留下?一千两?白银和薛氏一族罪证,希望能?有人为其沉冤昭雪,因而只有拿着凭信并且能?显露出萧岭之名,才?能?从柜坊中取得?重要的铜箱。如?此一来,他日一旦京兆尹查到亨昌柜坊,也不过是收缴一批赃款而已。至于?其余几张凭信,其上所写的“肖涛”二字本?就是为了迷惑他人,真假混淆,用以保全亨昌柜坊。所谓衡阳公子,因萧岭生?母一族正是衡阳名门苏氏,想来不是指代萧岭本?人,就是指代萧岭的表亲一族,其中缘由,还要再详细询问一番。“只是殿下?为何说?我家殿下?会?有危险,是否需要我回府中调派兵士?”成碧焦急不已,萧琳本?就不善武艺,梅音女儿之身在侧,亦不能?护他周全。“千万不可!”萧瑜沉声道,“若是引起了旁人注意,消息传到了父皇耳朵里,岂不是更加雪上加霜……不过,时间紧迫,我们还是需要多做一手准备,你且不要惊动薛妙真,叫上几个王府中的家丁,换好?便衣,我和冬儿先到白云寺去。”正月十六,年事过迁,申牌将替,皇城中白云寺外熙熙攘攘,行人如?鲫。萧琳和梅音方才?带着凭信去了纪王书信中提到的当铺,分别从各处取得?了一整套女子孝期时所用的银簪钗环,钗环上刻着“白云”二字,便先派遣了王府中的小厮带回那副簪钗,报信成碧,和梅音去往白云寺。时近申中,天色渐黯,中天又起了阴霾,一时间灰雾淡淡,夙凉堆积,梅音正打算引路带萧琳进入寺内,却被萧琳抬手拦下?。“发生?什么事了吗,殿下??”梅音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萧琳时瞥见寺门阴暗处似乎有个人影在观察着二人。“我有些口渴了,旁边的茶楼倒是不错,我还不曾去过,不如?就等一会?儿再来拜访吧。”萧琳朗声说?道,带着梅音去了白云寺斜对?面?的茶楼,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叫了一壶老君眉。两?人落座后,萧琳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方向,梅音不动声色偷望过去,有四?个看起来十分壮实的汉子坐在一桌,目光不时盯紧二人。“他们,是在跟踪殿下?吗?会?是什么人?”梅音紧张问道。萧琳为梅音倒茶,放下?茶壶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聊以安抚。“我二人从第一家当铺出来后,就有人跟着,方才?我们要进寺中,他们忽然不见踪影了。”“他们想要等殿下?,等我们进入寺内动手?方才?属下?看到了寺门后面?有个人再偷看我们……”萧琳看着白云寺门前的人流逐渐熙攘,冷笑?道:“我倒是更好?奇,这纪王到底在耍什么手段,怎么这样久了,还能?有他残存的势力不成?”梅音问道:“殿下?可还要入寺内?”“不了,”萧琳回答道,“你还在这里,你的身份不能?被发现……也不要因此身陷险境,敌暗我明,一会?儿我们要做的就是甩掉这些人。”梅音点头,依旧是紧张的神?色,却丝毫没有畏缩。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茶楼里也点上了灯,萧琳带着梅音下?楼,那四?个汉子果然应声而起,跟上两?人的脚步,萧琳忽然想到什么,让梅音走在他身前,却没得?回应。转身再看,梅音正站在楼梯角落里,一柄银色的弯刀正抵在她后腰上,那两?个汉子站在她身后,另外两?个用眼神?示意萧琳不要叫嚷。萧琳抬起了头,眸光如?电,在越发阴狠的盯了那两?人一眼。转而看向梅音时,她的目光流露出难得?的温和,甚至还有一丝歉疚。他没想到这些人胆大如?此,竟然会?这样动起手来。萧琳和梅音,终归是被人请到了白云寺内一间禅房之中。来了几个僧侣就要搜两?人的身,萧琳护住梅音,将她挡在身后,把自己袖中藏着的两?封信件交给了僧人,随后就被反锁在屋内。方才?被拉扯了一番,梅音本?就宽大的衣衫凌乱不堪,冠发亦是散乱,萧琳不语,背身倚在小榻上闭目养神?。“把你的衣服穿好?了,就算是一会?儿要死,也得?体面?一点,我心烦得?恨,你也不要哭哭啼啼的。”“是……”梅音回答时的声音已经有几分哽咽。“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的命不该如?此,不会?死在这里的。”白云寺里一间阴暗的禅房内,两?个人影交叠地投映在墙壁上,室内久久沉默,除了烛泪滴落,没有一丝响动。“其实,要你开口并没有什么难事。”萧瑜说?着,缓缓松开了扣紧白云寺副住持脖颈的手,起身推开了寺门的窗子,他的手白皙瘦削,指长如?白葱,每个手指的末端却又翘起一个弯弧,蕴着一些异样的煞气,“我知道你们修佛信佛之人,是不怕死的,我知道你是一个忠诚之人,不忘旧主子的恩情,这本?是一件好?事。”成碧还在一旁拿刀要挟着,那位住持动弹不得?,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是太子——”“我当然不是,萧琪是个什么东西,如?今还病歪歪躺在东宫里呢,怎么会?出来?给你个牌子看你就信了?擒贼先擒王,您虚长我这些岁数了。”萧瑜微抿了唇角,轻笑?了出来。“那你到底是谁?”住持低声怒喊道,只因此时萧瑜脚边还有一位被打晕的小沙弥,他不行害旁人的性命牵扯其中。萧瑜不答,反问道:“我只是想知道,被你抓起来的另外两?位男子如?今在哪里,我是来带人走的,不想伤害大师您,也不必报出姓名,我还是方才?的那句话,我们与纪王殿下?无冤无仇。”住持反问道:“既然与纪王殿下?无瓜葛,你们如?何得?到了凭信,寻到了当铺和此处,你们分明就是那些乱臣贼子!我是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