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茅用光指示了几处地方。邵嘉扬声:“季编?”季深深虚弱的声音响起:“我们过去看看?”乔文激动的都快破音了:“不,我不去,我绝对不去!”季深深:“好吧,我过去看看,那你一个人……”乔文默默站起了手,随着季深深一步步挪了过去。“那梁行渊呢?总不能烧化了?”周寒山上上下下扫视了房间一周。“别,别说的这么恐怖。”季深深捂着脖子一脸痛苦。乔文已经在门口跪下了。白一茅站在破开的大洞前,灌进来的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和头发,他抹了抹脸,转过身,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刮向颜秾的风雨。“怕是被爆炸的冲击打了出去,”白一茅声音沙哑,手电光照在洞口的一星血迹上,那里的血明显被雨水冲刷过,如同几朵开在瓦砾中的粉花,殷红的颜色随着雨水流走。颜秾捂住胸口,隐隐有些恶心,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她的脸上有冰凉的液体流下。大概是雨水吧。白一茅攥紧她冰凉的指尖,另一只手举起手电,笔直的灯光穿过层层雨雾,融进远处的雨夜中。“那边是……”季深深艰难出声。白一茅吸了口气,鼻尖前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我进公馆的时候,查探过一圈,厨房这面墙上有扇窗户,窗户外正是海边的悬崖。”周寒山慢了半拍看向他。白一茅握着颜秾的手,塞进自己的裤兜里,转回头,冰冷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惊恐、痛苦的脸:“我想的就是你们想的。”“什、什、什么意思?”乔文蹲在门边,眼睛通红,眼下发青。“意思就是梁行渊恐怕已经死了,尸身就在悬崖下的大海里。”“你、你不要胡、胡说!”季深深双手攥在一起,“也许也许梁哥只是要跟我们开个玩笑?”“玩笑?”白一茅退回房间里,“已经死了三个人,如果是玩笑,这个玩笑可真够大的。”季深深猛地尖叫一声:“你懂什么!这是演戏……对,这是演戏,周导!”他猛地扭头去看周寒山,目光中透着渴求:“是你做的对不对?是演戏对不对?是你想要让他们入戏搞得手段是不是!”周寒山慢慢收回视线,沉声道:“我也很想告诉你这是个玩笑,是一场戏,但是,很抱歉,这如果真的是一场戏,大概除了凶手,我们谁也没有喊‘咔’的机会了。”季深深尖叫一声,猛地退后几步,却一不小心绊在了乔文的身上。乔文捂着脸哭:“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走,我要离的这座公馆远远的!”季深深拔腿就跑。白一茅两三步便追了上去,他握住季深深的手腕,狠狠一扳。季深深惨叫一声,另一只手直接朝白一茅的脸揍了过去。白一茅一歪头,躲过他的攻击,另一只手抓住他那条攻击的手臂,又是一扳。季深深又惨叫一声,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到了地上。“你在做什么!”乔文大吼。白一茅扳着季深深双臂,冷淡说:“谁如果想要逃离这里,那很抱歉,我只能认为他是做贼心虚了。”“白一茅你冷静些,”周寒山瞥了颜秾一眼,“你现在倒是像极了凶手。”白一茅站得笔直,如寒星的目光与正撞上他的视线。“哦,”白一茅,“我现在大概有了些思路,你们要听我说说吗?”众人互相看了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邵嘉:“这……听听也没有坏处,颜姐要不要换个衣服?”颜秾接过周寒山递来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又扯着风衣抖了抖:“不用了,这件风衣防水,没事。”几人从炸了一半的厨房移动到餐厅。“别别别,我一想到咱们跟尸体就一门之隔,就……”乔文被吓的打了一个嗝。他们六个人又转移到了客厅,客厅里梁行渊的被褥还没有收起,凌乱地堆在地上,就好像他只是去上个厕所,随时还能回来的样子。乔文打了个寒颤。白一茅却像是看不见,径直在墙角的沙发上坐下。“坐。”周寒山解开衬衫袖扣,挽起袖子:“好,那我们就来听听侦探先生的推理。”白一茅:“推理谈不上,我只是发现了一些诡异的地方。”颜秾上前两步挨着白一茅坐下,像是用行动支持他。周寒山看了一眼,选择坐在两人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乔文咬着手指,视线从嫌疑人颜秾的身上划过,哆哆嗦嗦趴在周寒山的沙发背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季深深揉着泛青的手腕,恶狠狠瞪了白一茅一眼,“嘭”的一声将自己扔进了中间的单人沙发里。邵嘉这才在唯一留下的空位——颜秾的身边慢慢坐下。“行了,你就说你要说什么吧!”季深深一脸不耐烦,他一脚架在另一条腿上,腿抖着,手疯狂地按动手机。“草!”他猛地将手机砸到了地上,手掌搓了一下脸,又抵住了额头。白一茅:“既然凶手有意选取了这座岛和这座公馆,为了确保自己的杀人计划能够完成,他是不会让我们与外界产生联系的,想必这座岛上天气及通讯情况凶手早就知道。”“等等,那就说,安排了这座岛的人是凶手!”乔文捏紧沙发背。“不排除这个可能。”乔文像虾子一样猛地朝后跳了一步:“周寒山,是你联系的!”周寒山双手搭在一处,看向邵嘉:“这座岛我曾上来考察过,推荐给我的人是邵嘉。”邵嘉露出无奈的神情,他高举双手:“事实上,我也是迫不得已……”“你是凶手!”乔文蹿的更远了。“不不不,”邵嘉摇手,“是阮总,其实,你们如果查一下就会知道,这座岛上的公馆是邵总的房产,他看了这个剧本后,主动找到了我,说是自己可以提供拍摄场地,但是要我保密。”邵嘉一手举在耳朵边,作发誓状:“我保证,这都是你们可以查到的。”乔文蹭着眼角,带着哭腔说:“我们现在根本无法跟外界联系,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不知道能不能出去……”他的泪又流了出来,捂着脸嚎啕大哭。白一茅扫了他几眼:“实际上,了解这个剧本的人更可能是凶手。”他朝颜秾伸手,颜秾一愣,将手里的剧本递给他。白一茅举着剧本,一字一顿说:“欧放,死于坠楼刀杀;白莺,死于□□中毒;陈喃,死于海中溺亡。”客厅顿时一静,只能听到窗外呼啸的风,雨滴砸到窗户声,以及众人的喘息声。“阮钦,死于坠楼刀杀;白莺,死于□□中毒;陈喃,死于被爆□□下悬崖,可能也是海中溺亡。”似乎有一座大钟猛地在众人心底敲响。“什么?你竟然敢怀疑我?谁给你的胆子!谁给的!”周寒山冷淡的目光落在季深深仓皇失措的脸上:“你冷静一些。”季深深攥紧拳头,全身瑟瑟发抖。“我,我是说,不,我的意思是——”季深深狠狠搓了一把脸,“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放下手,猛地瞪向白一茅:“是你,是你故意的,你嫉妒我,所以故意设计陷害我,你个混蛋!”季深深蹿了起来,朝白一茅冲了过去,一拳挥去。白一茅坐在沙发上,抬脚朝他的膝盖踹了一脚。他“嘭”的一下扑倒在地。白一茅举着剧本说:“这个剧本不是你写的那个,你这么激动,反而证明你很可疑。”季深深撑起自己,吃惊地抬起头。白一茅看向周寒山,周寒山却盯着颜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