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茅张开嘴,正准备反驳,却被颜秾拉住了衣袖,颜秾的眼神一撩,朝周寒山的方向示意。白一茅转头看向周寒山慢吞吞问:“周导觉得呢?”周寒山一愣,复杂难言的目光落在了颜秾的脸上。颜秾微微一笑。周寒山手指蹭过裤线,心想:阿秾真是偏心到没法儿,这么一个得罪人的差事非得要鼓弄到我的头上来。周寒山伸展开手指,温声说:“在一起好一些,毕竟剩下的凶手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如果咱们三个人三个人分开,那不小心误入凶手那队的人,岂不是像待宰羔羊?”季深深、邵嘉和乔文三人同时僵住了,他们慢慢转过头,互相看了几眼,眼眸中是掩藏不住的惊恐与怀疑。“周导说的有道理,就按照周导说的办!”乔文抱着胳膊就蹭到了周寒山的身边。邵嘉尴尬地笑了笑:“那咱们现在下去吧。”季深深哼了一声,依旧坐在桌子旁。白一茅仍旧是带头的,他站在地下室的门前,随意转了转头,墙角的柜子耸立在一旁,抽屉和柜子间夹了一块白色的东西,像是卷纸用完剩下的纸筒。白一茅转过头,走下台阶。颜秾跟在他的身后提醒:“这次要注意脚下,也尽量不要说话了。”众人纷纷赞同。好在这次有惊无险,顺利通过的台阶。下了楼梯之后,白一茅将灯光朝前甩去:“这是一条走廊,走廊有两个房间,一个房间里装有发动机和一些机器,另一个房间是酒窖,我把尸体放在酒窖里了。”众人一想到白一茅拿出来并被他们瓜分干净的红酒,红酒边就安置着正在腐烂的尸体,嘴里顿时就感觉到一阵怪味。沿着走廊走了不过几步,白一茅就停了下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这里就是放置机器的地方。”白一茅伸出手,轻轻一推。破旧的老木门发出“吱哟”一声,慢慢打开。机油混杂着潮气一下子扑了过来。颜秾捂住鼻子。乔文直接叫了起来:“这是什么味儿啊,太难闻了!”白一茅走进室内,白亮的灯光从机器上划过。“这是发电的,被闪电打坏了。”他又举起手电,照了照头顶的一处破碎的气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这里还有水泵,估计下面有蓄水池。”“没有办法去蓄水池那边吗?”周寒山发问。白一茅看着他:“没有。”“那蓄水池里的水是怎么进去的?”邵嘉发问。“大概只有公馆主人知道怎么进去,怎么蓄水。”邵嘉露出苦笑:“阮总知道……”颜秾四处看了看:“好像什么也没有。”乔文欲哭无泪:“颜姐,你该不会还希望发生点什么吧?”白一茅:“去旁边屋吧。”众人依次退出去,颜秾和白一茅落在最后。白一茅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你的手怎么一直这么凉?”白一茅低声问。颜秾勾起笑容,压低声音:“大概我缺少一个为我暖手的人。”白一茅垂眸发出低沉的笑声,那笑声像是春日里飞舞的柳絮,磨得人痒痒的。他将手电放进自己的兜里,双手合十,将她的手拢在掌心。手电笔直的灯光照在他的睫毛上,像是刷上了一层金粉。他抬起手,对着她的掌心哈热气,温暖的气息钻进皮肤里,直往心底里蹿。他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抬头微笑。白一茅的眼中是璀璨又耀眼的星河,星河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船头。她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畅游。“我为你暖一辈子手。”他的语气沉甸甸的如有分量。颜秾粉霞扑上脸庞,她羞涩垂眸,又撩起眼皮,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突然,她踮起脚“啵”的一声给了他脸颊一个响亮的吻。走在最后的周寒山下意识循声望去。白一茅将颜秾整个人纳入怀中,戒备地看向他。周寒山笑容温柔腼腆,还带着一丝撞破别人亲热的尴尬,他将手攥紧揣进兜里,飞速转身离开。白一茅弯下腰,凑到颜秾耳边:“你害怕尸体吗?害怕的话就不用进去了。”颜秾看着他的侧脸,低声说:“没事,只要有你在,我哪里都敢去。”白一茅瞬间像是被一张甜蜜的网兜住,这张网拉着他沉进蜜海。他手指缩紧张开,插~进她的发丝中,死死把着她的脑袋,狠狠一口,吻上她的唇。“走。”他拉着她大步朝门外走去。他的世界就握在手中,他无所畏惧。两人经过周寒山的身边,周寒山冰冷的视线几乎要戳烂两人交握的手。周寒山嘴角含着笑:“这么亲密?阿秾又不会跑了,这过道这么窄,还是等出去再牵吧。”颜秾直接往白一茅的背后缩,故意发出娇娇嗲嗲的声音:“我怕。”乔文一脸艳羡地瞅着二人。白一茅走了几步,站在门边:“你们做好准备,味道会比较难闻。”众人退后几步。颜秾不动,白一茅将她往一旁推了推。颜秾只得退了退。白一茅深吸一口气,用袖子遮住鼻唇,用力一推。“吱呦——吱哟——”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那道门才堪堪开启一道缝。腐烂的腥臭夹杂着沉重难闻的水汽从那一道小缝挤了出来。季深深稍微靠的近了些,差点被熏了一个跟头。“草!这也太难闻了。”酒窖里的木门比方才那个部门要更重一些,白一茅好不容易将门推开,汹涌的臭味翻搅着冲了过来。众人在外面等了等,等温度散了散,才走进去。乔文和季深深一点都不想进去,两人站在门口谦让来谦让去,谁都不动。颜秾直接一手一个,将他俩抓了进来。季深深一惊,捂着嘴闷闷说:“颜姐,你乔文“啊”的一声叫破音了:“建建建国以后都都不许成精了!怎么会有什什什什么起尸!别别别说胡话啊——”颜秾推开他们,走上前。白一茅抬头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挡住她的视线。颜秾闭上眼,稳了稳心神,这才朝他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白一茅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举起手想要摸摸她的脑袋,刚举起来,又放了下去。他看了看众人,毫无顾忌地弯下腰,在她脸颊边留下一吻。“孟依岚被人毁尸了,样子比较难看,你小心。”颜秾点点头。白一茅让开。颜秾将视线重新放在地上的孟依岚的尸体上。他的脸被人划烂,凡是肌肤□□的地方都用利刃划过,然而,最丧心病狂的是,孟依岚的尸体从下到上像是要被人剖开,但凶手似乎被什么打断了,只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翻卷泛白的腐肉、粘稠黑红的血迹几乎刺痛了她的眼。颜秾捂住嘴,忙转过头。为什么要对孟依岚的尸体施加如此暴行?因为她是个女人?不,她是个变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