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里面吗?赫里斯塔?”维洛轻轻敲了敲房门,虽然他可以直接进去的。(希斯特利亚此时仍用化名)
“我在,主人。”希斯特利亚打开了门扉,只露出来一个头,“您找我有事?要进来吗?”然后她又补上了两句。
“啊,都说了没必要称呼我为主人,不过就——直接坦白讲吧,挺抱歉晾了你整整一周,很多事都等着我思考,所以想着先让你适应适应搬来这的生活再说。养猫的话,得先让猫适应环境不是么?”维洛先是点头回应了希斯特利亚的问题,然后他走了进去,卧室依旧很朴素,那些他专门买的衣物被希斯特利亚整理好放在柜子最深处,她不想去动它们。
“虽然你也不是猫就是了……”维洛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看向有点畏缩的希斯特利亚,“想知道我为什么买下你之后立刻把我的那些表面上是女仆,实际上是……‘玩具’的女人都赶走吗?赶走之后,我也并没有按照我以往的规矩让你穿着暴露的衣服侍奉我,然后在买来的头天晚上和你共度良宵,这些我都没做。是这样的吧?”
“我不知道。”希斯特利亚依旧抗拒顺着维洛的话头往下走。
“因为我不是我,我代替了我。”维洛顺势坐到了书桌旁的椅子上,说了句谜语,他想试图让希斯特利亚提起注意力,虽然他这样故意当谜语人的行为并没有让希斯特利亚的情感多一丝一毫的波动。
“原先的斯尔柯公爵已经死了,我只是进入了他的身体,代替了他。而且,我其实知道你的一切,是那种把你拉出来卖的老板也不知道的过往,从你出生那天,一直到现在,你经历过的一切我都熟知。以及……”维洛在书桌的暗格里摸索着,然后掏出来了一把手枪……
“你有想过自杀吧?!”维洛又迅速立起身冲向希斯特利亚,左手抓住她的双手把她摁在了墙上,然后右手举着枪抵在了希斯特利亚的额头。
希斯特利亚的衣袖因为重力原因向下滑,露出了左手小臂上的伤疤。
“不!我没有!你放开我!那种想法…我才不会有!”希斯特利亚大声叫喊起来,想挣脱维洛对她的禁锢。可惜,维洛这具身体再怎么孱弱也还是能稳稳压制住她的。三四年前在训练兵团学习的格斗术,她也已经运用不出来了。
“是吗,那么伤疤是怎么回事?我看得出来,应该是三年前的旧伤了,现在又被你给用利器二次创伤了。就算是训练兵团也没有让新兵用刀给自己增添伤疤并以此为荣誉的怪癖吧?!”
听到训练兵团四个字,希斯特利亚呆滞了,然后她又坚定的摇了摇头,她曾是训练兵团的一员这种事,公爵仔细调查就会知道,虽然根本没必要故意调查一个籍籍无名的地下街女仆。
“而且像你这种美人,留下伤疤会有人心疼的吧……?基斯夏迪斯要是真让你这么做,我想尤弥尔会第一个跳出来踢爆他的秃头吧!”
“尤弥尔,你认识尤弥尔?!”希斯特利亚眼睛从最初的聚焦在地面上再到失焦,现在听到那个名字,她几乎要变成灰蓝色的瞳孔又恢复了些色彩,然后和维洛的目光连上了。
“呵,不止呢,我早说了我知道你的一切!不单单是你的人际关系……”
“尤弥尔,她,她怎么样!”希斯特利亚不等维洛说完,就很急切的想知道尤弥尔的事。
“我现在可还是举着枪顶着你的脑袋呐,希斯特利亚。你一点都不害怕吗?”维洛歪了歪头,疑惑的发问,然后他又收回疑惑的表情,语气变得沉静,“看来你知道这把枪里面没有子弹,是从我卧室里偷的吧?”
“基于以上种种,我可以推测你在来到这里之后有想过自杀并且用某种尖锐的物品试图割断手腕,因为把你卖给我的人想靠你赚大钱,所以肯定会盯紧你不让你自杀,被拐卖的少女大多在知道自己昏暗的未来后有且只有一种让拐卖方付出代价的举动——自杀。因为拥有的太少,只有一条贱命能够付出。过去三年,你定然无时无刻不被监视,饱受自杀欲望给你带来的痛苦。在正式成为我的女仆的那一刻,你本来都认命了吧?就这样成为公爵的性爱工具,浑浑噩噩的任人摆弄一生。不过我突然的转变让你始料未及,于是你开始谋划起自己的‘自杀大业’。”
说到这里,希斯特利亚眼里已经有泪花涌现了。
“即使身份转变成了‘公爵义妹’,但你还是担心我会监视,所以你不敢用跳楼这种方式自杀,所以你选择用利器割断手腕,只是带来的疼痛远超你的想象,你忍受不住,所以!你偷了我的枪,打算对着脑袋开一枪,一了百了,一身轻松,不是吗!只可惜我的这把枪常年不装子弹,我今天不来找你,过几天你还会出现在我卧室里寻找子弹吧?”维洛说到这里,感觉嘴巴已经有点干了,他把枪丢回到桌子上。松开了希斯特利亚。
希斯特利亚滑落在地,她双腿颤抖着,已无法支撑她站起。眼泪终是决堤,溢出她的眼眶。
“现在可以敞开来好好谈了吧,墙内真正的王雷伊斯家族族长罗德雷伊斯的私生女,希斯特利亚雷伊斯……”维洛有点疲惫的说出这句话,揭穿希斯特利亚一切的伪装让她痛哭流涕并非他之所愿,但是就她的精神状态,维洛确信不狠一点,慢慢的引导她可能过个几天真给她研究出自杀大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