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反应过来,叶星辰的双耳已然被容念风捂住。少年踮起脚尖,生怕被他听到些什么,赶忙扬声:“小师弟!我在这儿!”回水云宗啦“我嘞个亲爹唉,我怎么听到了念风师兄的声音?”容念风的原声本就是雌雄莫辩,却带着丝属于少年的清朗,很有辨识度。另一人侧耳:“没吧?难不成迷雾森林还闹鬼?”“闹什么鬼啊,指定这小子就是馋念风师兄烤的肉了。”领头的弟子跳起来,给了旁边小弟子一个弹脑门,“师兄现在在玄天剑宗呢。”一会儿说看见念雪师姐,一会儿说听到念风师兄的声音,这不纯纯胡扯吗?小弟子嘴一瘪,委屈得不行:“容七师兄,我说的都是真的。”他又道:“还是加大版念雪师姐呢。”加大版?容七还没想出个一二来,一行人绕过密林。他倏而顿住,一个滑跪,晃了晃:“我怎么也听到了?”“等会儿,”他眯眼,往前瞅了瞅,大喊,“还真是!”说着,他撒开手中刚捉的三尾兔,扔给身旁小弟子,鬼哭狼嚎地冲了过去:“师……”兄字还没吐出来,猛地看见容念风身后的人。只见眼前人着绣有祥云纹路的绯红色衣袍,高高束起的乌发衬得他越发意气风发,倒是与他慵懒的气质显得矛盾起来。一张脸虽带了病恹恹之意,却仍然漂亮得如浓墨重彩的水墨画。之前玄天剑宗弟子来迎亲时,有见识广些的师兄和他说过,在玄天剑宗,只有亲传弟子才可穿着绯红色衣袍。除去那花孔雀宋修远外,想来此人就是与念风师兄结契之人——叶星辰。他忙刹住嘴,拐了个大弯,眼巴巴望着容念风:“师姐!可想死我了。”说着就要往容念风的怀里钻。但瞥见叶星辰有些不虞的面色,又缩了缩发凉的后颈,克制住自己的动作。身后一行人跟上前来,见状,也吭哧吭哧地喊:“师姐你回来了!”不过叫容念风“师姐”还是太烫嘴,每个人的眼神都飘忽得不行,完全不敢和叶星辰对视,生怕自己露馅。容念风:“……”你们要不要那么明显?不过好在叶星辰神色如常,想来是还未知晓。他松开叶星辰,咳了咳,和眼前眨巴着眼睛的小弟子介绍:“他是,”然后卡了。“他是,”容念风默了几息,挤出几个字来,“……你们的师姐夫。”叶星辰、一众人:“……”相遇自然免不了寒暄,容念风问:“你们怎么来迷雾森林了?”小弟子十分兴奋地将抓到的三尾兔提起来:“念风,”周围齐刷刷的眼神望向他,吓得小弟子忙咽回还未说出口的话,喉咙一动,胡诌道:“念风雪交加的寒冬,我们一道烤过的兔肉,撒下的孜然在舌尖上跳舞,至今让我难以忘怀,妙哉妙哉。”众人:。容念风眉心一跳,迎着叶星辰带着些许笑意的视线,僵硬了瞬:“……你可真是个伟大的诗人。”小弟子羞赧:“谢谢师姐夸奖。”容七轻啧,将小弟子拱得远了些:“我们来寻三尾兔烤的。”“斯哈。”说着还发出一阵古怪声。容念风:。他走后,师弟们还是如此这般有活力呢。也许是第一次离上游宗门的弟子那么近,小弟子们各个都兴奋得紧,围着叶星辰叽叽喳喳地问。他们都是十二三岁的小孩儿,叶星辰就多了分耐心,他们问什么,他便答什么。容念风趁他被困住,将叭叭说个不停的容七从里面捞出来。“我姐在宗门吗?”容七挠挠头,摆手:“不在不在,师兄走了后,师姐也未曾回来。”容念风点头,也不知她和齐厌去哪儿了。算了,只要容念雪好好活着便好。等他替她走完剧情后,一切就能恢复原状。“那最近师门没发生何事吧?”他又问。“唔,”容七摸摸下巴,想了想道,“没,只是长老们说师兄把宗门里值钱的东西都薅走了,若是见你,要让你全部吐出来。”闻言,容念风赶忙捂住自己的乾坤袋:“啊?不是我拿的啊?”容七:“……”但容念风能回来,长老们肯定都很高兴的。容七抱住他的手晃:“师兄回宗门嘛。”容念风抵住他的头,俯身,用气音小声道:“在这个哥哥面前,你们切莫喊错了。”容七是一行小弟子中最大的,他今年十四岁了,自然也懂容念风这是何意,又改口:“那师姐回宗门好不好?”容念风本想拒绝,毕竟去水云宗还是太不安全了些,若是有弟子喊错他,岂不是明摆着和叶星辰说你看,我就是骗你了,其实我是个男人。那都不用等到他死遁了,玄天剑宗一人一剑,都能把他捅死。“咳咳,”叶星辰轻咳了下,脸色算不上好。容念风:“……”算了,再这样下去,叶星辰就得自己把自己咳死了。回水云宗调息几日,等他好些了再说吧。再者说从水云宗去凡世,也要快些。容念风点头:“行,不过宗门那边你先和师兄他们说清楚,若是我身份暴露了,水云宗全宗门都要被扬成灰了。”容七望了眼他,从怀里掏出通灵牌来:“这还不简单,在相亲相爱水云宗里面说一声就行。”…为了不显得太突兀,容念风难得不开小黑云,而是选择和水云宗的一行人一样御剑。叶星辰被风吹得脑子更晕了,抿唇强撑。怕他站不稳掉下去,容念风歪头:“你若是怕站不稳,就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啊。”话落,叶星辰应声,过了会儿,冰凉的手落在容念风的肩上。剑还是太小了些,起码对于两个人来说还是过于窄了,不可避免的,叶星辰的呼吸洒在容念风的脖颈间,有些痒,酥酥麻麻的,惊得他的心窝都跟着颤了颤。容念风有些出神。他想到了叶星辰说的那句话。我是不是亲过你。他的反应比一般人迟钝,那时他只是觉着有些不太好意思,现下后知后觉的,觉着自己也跟着被叶星辰传染了。薄红蔓延至耳后根,他突然有些庆幸这儿不是鲛人遗迹,若这里是鲛人遗迹的话,想必他周身肯定弥漫着热气,等到那时才真的是无处可藏。好在今天有昏黄的余晖,可以为他遮掩一二。他微微松了口气。真的好奇怪。“师姐,”身侧传来容七的声音,“我们到了。”容念风拉回思绪,忙不迭点头:“好。”从剑上下来,叶星辰的反应有些异常。“你不舒服?”容念风顿住脚步,问。叶星辰茫然地看了眼他,过了会儿才摇摇头:“有些晕。”下一瞬,他忽然上前,拥住容念风。“嗡——”容念风呆愣地眨了眨眼。什么、什么意思?他不会现在就要让他亲回去吧?在这儿?还没等他想出一二来,肩膀猛地一沉。“叶星辰?”容念风喊。终于,过了半晌,容念风沉默了。容七问:“师姐夫那么黏人?”容念风眉心一跳:“……高原反应。”一行人:“……”一阵手忙脚乱,才把人安置好进了屋。“师兄,大长老唤你去主事堂。”容七从屋外探出个头来,见叶星辰没醒,也就没喊师姐。容念风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来了来了。”不行,等会儿他得回他豪华大床上躺一躺。一路上,他和容七收获了不少目光。容念风又臭屁起来,忙把自己捯饬好。容七笑了笑:“师兄,你走的这一年,我们可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