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渡语出惊人,他拉着容念风往自己方向挪了步:“所谓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看那蠢大个儿和叶星辰关系也是极好的,谁知道叶星辰有没有学到些皮毛,你最好离他远些。”叶星辰:“……”容念风踉踉跄跄地站好,看着自己两边胳膊都被两人扯住,也不说话。江渡哼哼:“好吧,做选择吧,你是要和我一道走还是同叶星辰一道走?”叶星辰语气淡淡:“也不知你是不是忘了,我同他是结了道侣契的,且不说我有没有学到些皮毛,就是学到了那也是我们之间的小情趣,和你可不一样。”身旁两人:“?!”这位更是重量级人物。江渡一个老树妖听得脸都红了,指着叶星辰道:“你…你好生不要脸!”然后缩回红衣傀儡上了,只留下容念风和叶星辰大眼瞪小眼。容念风张了张嘴,沉默了瞬,随即道:“你不会真学到了些皮毛吧?”少年云淡风轻地问:“什么皮毛?修炼上的还是床……”话还没说出口,嘴就被容念风紧紧捂住:“不准说了!”有些凶。但叶星辰却笑得很开心,点头应声:“好啊。”他的唇一张一合,扫在容念风的手上,触感挠得心痒。心痒?!容念风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顿时松手,忙往后退了几步,一路上脸冷得不行。“你怎么了?”少年问。容念风心一怔,忙往前又走了好几步。连连摆手:“没怎么。”叶星辰弯了弯唇:“真的吗?”“真的!”于是叶星辰一路心情都极为愉悦,手搭在脑后,两人一前一后地穿过一个又一个的树林。正值凡世秋季,染红的枯叶落满地,少年哼着小曲儿,不知道的以为他是来游玩的。凡世不能御剑,走走停停数日,总算找到处能歇脚的小镇。随意找了处能住的地方,便歇了下来。他本是想要两间房的,毕竟他觉着自己现在心有些不干净了。但叶星辰道:“若是遇见上次在鬼市那种情况,我怕是早就没了。”容念风:。装什么柔弱啊!两人现如今都是筑基大圆满,叶星辰还有一手好剑呢。不过他最后还是只要了一间,美名其曰能省则省。而且叶星辰乾坤袋里还有自己的豪华小榻,也不用挤在一起,两人都是男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容念风如是想。只是不知为何,两人虽没同榻,气氛却古怪得很。容念风最后归咎于江渡身上去了,谁让他说什么皮毛不皮毛的。也不知是不是离思南邬愈发近了,叶星辰身子愈发古怪起来。常常高烧不退,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好几次容念风从外面打听消息回来,还能隐约听见阵阵的低咳声。落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着,他推开门,问:“要不要去街上逛逛?”其实红衣衬得叶星辰愈发惨白,倒是让人心生怜爱了。叶星辰刚喝了药,这几日来因他的病两人耽搁了不少时辰,他想了想,勾唇:“去吧。”人群熙攘,天黑如泼墨。灯火悬在高空,长街烟火渐浓。容念风寻了几块鲜花饼,谁想少年尝了口摇头:“等去了长安街我带你去吃更好吃的。”他的眼中仿若缀满星星,一时间容念风竟觉着有些烫人。只得囫囵应声:“嗯。”吃饱喝足后,他们又回了房。还离得有段距离时,无垠的夜色中漫天飞花。容念风惊奇道:“下雪了。”不过也是,他们沿途走了怕是有一个多月了,是快要冬季了。叶星辰道:“你若喜欢,等我恢复灵力了,便能日日夜夜见了。”他是天生双灵根,其中一灵根就是冰灵根,只是他经脉受损,不能完全使出本领来。寂静的黑夜,明月悬在半空。容念风笑道:“雪固然好看,但也不能日日夜夜见。”“好。”快要到思南邬时,叶星辰的神魂不稳了。他的高烧反反复复,有时面色红润,不知晓的以为他当真恢复灵力了,有时却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整个人都病恹恹的。容念风:“看来思南邬与你患的怪病脱不开关系了。”叶星辰轻咳了下,将身上的雪披拢得更紧了些:“离得越近,感觉越强烈。”容念风歪头,问:“什么感觉?”叶星辰想了想道:“魂被撕碎的感觉。”“肯定很疼。”“是有点。”江渡好说也是只万年树妖,见过的世面自然是要比他们广的。容念风窸窸窣窣地拿着红衣傀儡抖,说什么也要把装死的妖抖出来。前几日江渡就像真死了一样,别说身影了,就是残影也见不着。终于有一日,江渡抱着肚子,吐得昏天黑地,愤愤指责他:“你是要晕死妖吗?!”容念风摇头:“不敢不敢,有事请教前辈。”闻言,江渡稍挑眉,背着手踱来踱去,看着懒倚在床上的叶星辰,讥笑道:“哟,几日不见怎是要死了的模样。”叶星辰:。天色早就黑了,他们今日是寄宿在一老妪家中。容念风怕他俩打起来,朝着江渡说:“他以后会很厉害的。”意思就是别招惹叶星辰了。他没说假话,等叶星辰能修炼了,实力会突飞猛进,毕竟再怎么说也是龙傲天。江渡仿若听到些什么笑话一般,笑得开心得很:“就他?!”“我可是万年大妖!炼虚大圆满!”容念风叹了口气:“真的。”倒是叶星辰看了他一眼,弯着眼睛道:“容容怎么知道?”容念风:“?”他又深吸了口气:“你叫我什么?”叶星辰:“容容啊。”“哦。”容念风只得摸了摸耳尖,算了,爱怎么喊怎么喊吧。他道:“直觉。”叶星辰勾起漂亮的唇,扬声:“那是自然。”江渡:“……”他气极:“我知晓你要问些什么,但你们要再在我面前缠绵,在我死之前我是不会说一句话的。”容念风:。“缠绵你个大头鬼啊。”他问:“前辈,你可知他身上这是何病?”江渡坐在桌上,晃着腿:“自然…”身侧两人顿时竖起耳朵,一脸星星眼。他颇有恶趣味:“是不知的。”容念风、叶星辰:。容念风漂亮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了瞬,开口:“你是真该死啊。”江渡啧了声:“但是嘛,”说着用手比划了下,“还是知道一点点的。”叶星辰:“不信。”“啊!我万年树妖怎会不知,不过是你身上的万千魂魄在啃噬你罢了!”容念风朝叶星辰道:“哇,还真炸出来了。”江渡:“……”“你们好无耻!”容念风尴尬地笑笑,吹捧他:“哇!不愧是万年树妖,知道的就是比我们这些小修士多!”江渡哼哼:“那是自然,也不看我是谁。我能看见他元神上的万千魂魄想要从他体内冲出去。离思南邬近了,也就念自己原本的身子了。”同榻“然后呢?”容念风问。“没然后了,”江渡望了他一眼,“我不是说我知道一点点吗?”容念风、叶星辰:。还真是一点点。江渡又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再这样下去你可能还没到城中就死了,我奉劝你们还是不要去为好。”叶星辰咳了下,他掀起眼眸,眼神很静很平,如远处青山,沉稳又孤独。“为何不去?”他道。江渡愣了下神,面色不虞:“你还真是个死性子!不是说了吗?你去的话很可能就死了。算了,我不管你,你爱死不死吧,你死了我还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