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提着贺安晏的衣物,捏着便签纸,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不知何去何从。
不一会儿,贺安晏在白祁的陪护,几个壮汉保镖的围绕下,坐在轮椅上从病房里被推出来。
他虽然手术成功,可留在这样一家小医院不管是公司的高层还是他家里人都是不放心的。他是theone的总裁,他的受伤不仅仅是关乎他的性命,还关乎到theone的命运。
白祁的到来就是为了把贺安晏接回市里,到全国数一数二的医院,由权威的专家教授、私人医生进行治疗看护。
夏尔看见贺安晏出来,忙把便签纸揉成团捏在手心,不让他看见。
贺安晏看见坐在门外不进去的夏尔也有些意外,可看见她看向白祁的目光,心下了然。
白祁夹在他们中间很是尴尬,“安宴哥,我去车上等你吧?”作为名义上的未婚妻,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大度。
贺安晏没说话,用沉默催促白祁快消失。
待白祁走后,贺安晏才对夏尔开口,“刚才为什么不进去?”我醒来的时候想要第一眼就看见你。
夏尔低头看着脚尖,心道:不想打扰你和未婚妻的甜蜜,不想连自己都要提醒自己是小三的难堪处境。
贺安晏有些不悦,皱了皱眉,夏尔跟他表白的宣言他记得清楚着呢,怎么一看见白祁,连醋都不会吃,就这么轻易地把他拱手让人吗?
无尽的沉默让夏尔在贺安晏面前手足无措,浑身不自在。连保镖都开始催促,“贺先生,该走了。”
贺安晏眉头皱得更紧了,但尽快离开这里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是被记者或多事的人拍到他手术住院,怕是要对theone的股市有影响。“我先回市里,工地上的事情只能先由你代为处理,周珉会留在这协助你,不要太担心。”
夏尔仔细听着,偶尔点点头,工作上的事总比贺安晏能让她集中精神,活得更像自己。
贺安晏看着她认真无比,只差没用小本子记下他说的每一句话了,忽而又有些郁闷,“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夏尔一愣,略一思索,试探地小声道,“一路顺风,早日康复。”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她缓缓埋下头,最后一个字都听不到声了。
贺安晏定定地看着她,有火发不出。
夏尔也鞋子内的脚趾头动了动,就这么又和贺安晏僵持着。
最后还是贺安晏先示弱,“有什么问题就打电话给我,在工地上要注意安全,手机别离身,记住了吗?”
夏尔使劲点头,就是不看他。
贺安晏也没法子了,索性摊开来说,“你在我背上对我说的那些是真心话吗?怎么现在你……”
夏尔把装衣物的袋子往贺安晏面前一递,赶紧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你好好休养,工作上的事你就放心吧。”
被打断的贺安晏有些懵,直到看见夏尔无意间抬头和他对视时的闪躲眼神,瞬间冷下脸色,“我知道了。”转而命令保镖,“走吧!”
夏尔还维持着微微弯腰,伸手递袋子的姿势,哪怕贺安晏走出很远,走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她还是没有动。
清澈的泪珠一滴滴打在地板上,夏尔拽紧双拳,死死地咬紧下唇,直到嘴里尝到一股铁锈味,才慢慢松口,喃喃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
夏尔由周珉开车送回她家的民宿,对于夏爸夏妈的惊讶和无休止地询问,她都充耳不闻,一言不发进了房间,锁上房门,假装与世隔绝,与到处都是贺安晏这个名字的世界隔绝。
洗澡,睡觉。却失眠,想他。
夏尔从袋子里翻出一件贺安晏的衬衣,找来一个半人高的毛绒熊娃娃给它穿上,然后自己躺在有贺安晏味道的熊娃娃怀里,想像是贺安晏在抱着她睡,陪在她身边。
闭上眼睛,鼻腔里都是属于他的气息,终于可以进入有他的梦乡……
第二天大早,夏尔就醒了,看着身边自欺欺人的毛绒熊,不禁自嘲一笑:夏尔,你真可怜!
吃过早餐,等上周珉,两人就开始了在工地上的忙碌。
闹事的工人及其家属每天都准点来吵上一番,夏尔又是安抚闹事者的情绪,又是指明工地上存在的安全隐患和预期设计不符的问题,一天下来,头昏脑涨。好在小家伙在她肚子里还算安分,她这么折腾都没给她带来什么不舒服。
周珉比她更悲催,工人们时刻都像是要跟他干起来,谁叫包头一搞不定下面的人就找他出面呢。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民宿,两人都累得不想说话,可贺安晏还等着他们汇报工作。
“你来还是我来?”周珉拿出手机放在他和夏尔中间。
夏尔摇摇头,能少接触就少接触贺安晏吧,“你来吧。”
周珉之所以这么问就是知道她和贺安晏之间因为白祁出现了问题,想要给他们一个重归于好的正当理由,“其实,贺总对你还是挺上心的。”岂止是挺上心,除了夏尔,他就没对哪个女人嘘寒问暖、排队买早餐、时刻记挂着、放下所有的架子主动撒娇缠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