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迹总。”
雪梅静静地躺在床上,耳畔只要听着痛苦的呻吟,她便开始流泪。但她并不是因为这些素未谋面的人流泪,而是为了挡在自己前面的那个女孩而哭泣。因为这些呻吟,会让她一次次想起和她共在一个逃生舱、却靠在外围的那个女孩,在舱门被击碎后的哀嚎与惨叫。
雪梅的体力因为惊吓和悲痛已经完全透支,身体被几个女护士像行尸走肉般拖着,带去了一个较为干净的单人间。入得室来,一个大男人正正方方地端坐在床沿上,雪梅也管不了那么多,又因为没人搀扶,扑通一下便跪在了地上。迹如海本想着对方是犯人,必须在开场便来一个下马威,哪儿曾想到对方直接给跪下了。
迹如海连忙站起来扶着雪梅,把她挪到了床沿上。雪梅这才瞟了一眼眼前这个捏得她有点生疼的男人。
咦?这不是十几天前,欧阳娇思让她勾引的中年人吗?只不过她记忆里的那个人一副书呆子气,而眼前的同一个人,却突然变得坚毅威猛了起来。
“咦?怎么是你?”本来雪梅处于极度消沉的状态,但见到这幅面孔,竟说出了这几个小时里的第一句话。
雪梅本是知道平行世界与镜像人这个事情的,但毕竟是不久前才了解到这一概念,并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你认得我吗,女士?”迹如海也呆了一下。
“哦,不是。我认得你的镜像人。”
“嗯,你是说欧阳迹吗?这样的话,那我们也算是说过话了。你先坐吧。”
这时有两个护士敲门进来,其中一位便是之前热情打招呼、长相不俗的前线女医生,不知为何现在穿上了护士服。她俩都把水递给了迹如海,微微鞠了个躬,便又关上门走了。
这是整个军舰上极少数的单人间,只有高级别的长官才能住的地方,所以是毫无监控设备的。
“请问怎么称呼?”迹如海面带无语表情地把一杯温水递给了雪梅,首先开话。
“叫我雪梅就好了。”
“那你和我的镜像人是在什么情况下说的话啊?我很好奇。”
“十几天前,欧阳娇思让我去勾引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欧阳迹。因为我是欧阳迹在那个世界里喜欢的一个女孩的镜像人,所以欧阳娇思想让我冒充那个叫‘朱静’的人,去俘获他的心。”
“欧阳娇思是你的上司?还是她把你掳过来,威胁你这么做的?”
“她是我的上司。”
“那你在军中,是什么级别呢?”迹如海还想,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年轻的女军官,可得好好利用起来。
“我”雪梅突然红晕满脸,垂下了眼帘。
“我是一名军妓。但,但只专属于一名军官。”雪梅的脸更红了,眼神却变得坚定了起来。
迹如海也一下胀红了脸。自他懂事以来,他把精力都放到了与欧阳娇思的抗衡中,几乎不近女色,更没有娶妻生子的想法,所以男女之事反而让这个三十二岁的总指挥官害羞了起来。
“嗯”迹如海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是很小的时候被欧阳娇思掳过来的,教我服侍男人的技巧。欧阳娇思亲自带的我。她将我培养了一段时间后,就把我送到了一名叫黄影的军官那儿。是在一个小岛上。我没法逃,也很绝望。但是当时并不只有我一个女孩子,最多的时候有十几个,都是专属于黄将军一人。而且时不时还会有外面的女的进来。但我后来慢慢喜欢上了黄将军,觉得就算是被掳过来,也完全不生气,不难受了,只想好好陪着他,甘心做他的奴仆。”
迹如海心想,这不就是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原本只听说过,想不到真的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便是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并成为一种依赖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