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觉得沈度心里应该是摇摆不定的,想找一个支持他、鼓励他和董唯妆继续走下去的人。
她片刻的疑惑后,舒展了眉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沈度,里头散发着温润坚定的光芒,“沈度,我希望你们在一起,希望我在乎的人都好好的。你要相信,只要你们两个人相爱,没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
只有沈度和董唯妆幸福了,她的牺牲才有意义。
但她处处为他们着想,并不是像穆郁修说的,她是什么救世主,她只是不知道,除此之外,她还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她现在不做,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她的眼神真挚,语气柔和,本不想在一个晚辈面前哭的董唯妆,到底还是捂住了嘴,止住的泪水不断地淌下来,“沈度,对不起……如果我的家人伤害了你,我代他们给你道歉,但正如阿婉所说,你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我们的感情,不然这些年的所有坚持,不都白费了吗?”
沈度闻言很想笑,可心却像是被剜了一个很小的洞,一点一点地滴着血,这种感觉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来得痛快。
他的心底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想这一次他是真的累了,累得不想再去做任何争辩,不想再去做任何努力了。
他暗示了那么多次,那么明显,为什么她总是视而不见?
算了吧!
就这样。
就这样也挺好,以前他不是奢望每天只要看到她就可以了吗?
现在他应该满足。
他必须要满足。
沈度一张冷峻的脸上悲凉、讽刺和痛苦夹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松开温婉的手,把温婉推到一边,开门走出去,“我上班去了。”
温婉怔在原地看着沈度的背影,莫名觉得寂寥而落寞。
“我也先走了。”董唯妆红着眼睛打了声招呼,也去了公司。
温婉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她关上门,强撑着笔直的身体,一点点从门后滑下来,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后,以她喜欢的姿势抱住自己的膝盖,仰头盯着天花板,向来柔软的眼睛里却是一片恍惚。
她是不是错了?
没有人告诉她。
原来她走到现在,竟是孤独到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
会议室里,穆郁修两手的十指相扣,掌心抵在额角,闭眼听着程经理的策划方案。
那天早上温婉离开后,穆郁修就去了某市谈生意,期间自然少不了应酬和饭局,天快黑时赶回来,又回了趟穆家老宅。
免不了受外公一顿训斥,从工作到生活作风,再到党和国家政府,外公端着一张对待下属将领的脸,对他进行了长达三个小时的政治教育。
他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基本上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回到房间时已是凌晨一点钟,却睡意全无。
他就那样睁着眼睛,像这些年无数个夜晚一样,在令人窒息的黑暗里,等待着漫漫长夜过去。
“穆先生。”耳边传来关思琳的声音,穆郁修回过神来。
他揉了揉太阳穴,狭长的眼眸随意往策划方案上一扫,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给我重做一份!这样就能算计得了容氏?”
“容氏现任总裁容昭明虽然没有什么经商头脑,但你们不要忘了容氏还在他姐姐容昭媛的掌控中,你们所有人的脑子加起来,也斗不过她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