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年认真听着,“你不会把那盒信息素阻断剂给我的,对吧?”
顾司远皱眉,“不稳定的实验版本,当然不能直接用。只可惜实验报告没在他肯透露,阿易如果把样本和报告都拿到手,要想把握药性也不是难事。”
辰年应了一声,不再纠缠,给他介绍起松萝泉水茶寓言,笑谈徐青第一次喝称茶热的好。
顾司远想起前些天徐青摸进他房间的那事,有些窘迫。
“怎么,你也觉得他很可爱吧?”
“我没有。”顾司远否定得很坚决,又惹出辰年一阵笑声。
“我想趁着送陆三儿子去南淮的机会,把他也送去南淮念书,那边环境可能宽松一些。”
辰年点头,突然,他想起了什么,问顾司远,“你知道南淮的锢金矿业集团吗?”
“当然,南淮盛产药矿,锢金矿业跟辉丰能源不同,是实打实的老牌矿产集团,旗下矿坑众多,并且每个矿点的矿产储量都很大,南淮洲出口的药矿资源,来自锢金的占一半以上。”
辰年面色有些凝重,“锢金矿业的最大股东,也姓顾。”
“你是说……我父亲是锢金矿业的顾家人?”顾司远有些意外,“不可能吧?”
“你爸爸掌握的每一项技能都不是轻而易举就能熟练应用。钱、时间、老师,缺一不可。”辰年不紧不慢地阐述事实,“而且,陆杳为什么在强调要你送他儿子去南淮,这明明是一张机票就能解决的问题。”
顾司远无法解释。
“‘顾洽’这个名字,也许真能帮你查到什么。”
陆杳自杀了,在陆杳向检察院提交证据之后。
被发现时家里空无一人,尸体已经灰败。
他在遗书中把他联合资产中介,利用公司资源非法建造制药厂的违法事实悉数交代。
他写得很详细,但是依据他所提供的信息,警方却无法摸清楚整个产业链,在将公司关联账户和他自己的违法所得清算之后,路辉生物所能拿回的资金仅有十之二、三。
因为非法制药厂的药并没有被发现流向市场,也没有造成社会重大影响,案件没有被公开审理。
路辉也只是发出了一个简单的通告,向股东和公众简单说明事件。
事情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集团内部的权力也平稳更迭。
陆易重新向董事会发起重开陆白芝当年项目的申请,陆杳让渡给他的股份,让他在股东投票时占据了绝大优势。
他拿到尘封多年的资料时,手竟然在微微发抖。
“陆易,兔崽子,你别得意,早晚有一天轮到你!”陆二直指他的鼻子骂。
“十几岁时我就已经死过一次了,这十多年间,我和爸爸不知道有多少次受到死亡威胁,我也没怕过。”陆易冷笑,并不在意他的咒骂。
“没有陆杳,路辉早完了!还轮得到你在我面前叫嚣?”
陆二举起椅子向他砸去,陆易微微侧身,椅子砸在身后的钢化玻璃上,瞬间裂痕就爬满整扇门。
“你离死也不远了,你等着吧,你个狗娘养的!”
陆二被安保架出去时,嘴上还在不停咒骂。
陆易拉开领带坐下,长长呼了一口气。
顾司远一直站在会议室外,等了一会,走到陆易身边,拍了拍他的背。
“远远,我现在只有你和爸爸两个亲人了。”陆易低着头,处处透着落寞。
【作者有话说】:徐青:我就是你俩养的便宜儿子呗?
金翅雀鸟
今年北华的冬天特别寒冷,天气预报显示,城区已经连续多日最低温度低于-20摄氏度,空气的湿度也比较往年大,竟然开始飘起了纯雪,半夜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场,沿街积攒了半个指甲盖深的白毯。
雪后的晴天格外明朗,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太阳投射下来的能量经过大气层的阻截已经备受损耗,在照射到皮肤之前,满地的落雪争相捕获温度,让身体又凉了几分。
辰年停下脚步,摘下墨镜,露出小鹿一般的眼睛,抬头看向路边行道树,枝头上积了一些白雪,给那些光秃秃的冠层增加了一些点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