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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之类的马脚不一而足,而那门却“吱呀”一声打了开。
众人屏息凝神,都假做认真之态,实际的余光却瞄着那雪白的衣摆,看着那衣摆轻动,最后停在了那张空着的座位旁。
——那是周山的位置。
他前月不慎落了水高烧,已经有近一个月的时间没过来了。
那座位的前后左右都一下子绷紧了皮,生怕下一刻戒尺就落到了自己身上。尤其是周山右边的那位。
郭石瞥见自己袖口露出的那小半话本封皮,一下子绷不住了……方才就应该把它踩到脚底下的!
坦白还是能从宽的,他一咬牙站起身山,深深拱腰,“学生知错,还请先生责……”
郭石说了一半,突然愣住,一句“你谁啊”的质问差点脱口而出。
但看着那人熟练地把笔墨纸砚在一旁的桌上排开,那熟悉感一下子涌了上来,“周……周山?!”
实在是不怪他认不出来,这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原先那个又黑又矮的小子一下子拔了高、肤色也白了几个度不止,本就俊秀的五官显了出来,乍一眼看过去,倒像是哪家的翩翩公子。
他这一声嚎,惹得众人都转过头来看,惊叹声此起彼伏,都有人疑惑开口,“你是……‘周山’?”
周山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点头应声。
顿时惊呼声更大,都有人忍不住离开座位,跑到他旁边盯着细看。
……没想到,生个病还有这好处:模样还能变俊了?
一时之间,屋内嘈杂成一团。
直到……
“咳!”
“咳咳!”
苍老的咳嗽声在屋内回荡,众人终于后知后觉,僵硬地回头去看,就见岑老先生站在门口,本就严肃的脸这会儿都黑成了锅底。
几乎是眨个眼的功夫,众人各自回了座位之上。
……不过,到底是晚了。
岑老先生走到讲堂上,将戒尺重重一摔,正欲发怒,周山却先一步站起身来,上半身深深躬下,虚弱地咳了好几声,这才中气不足的低道:“还请先生息怒,是学生久病初愈,回学堂心切,竟莽撞于课堂之中进门。为一己之私、搅扰他人,求先生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