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宜安负剑立在山头,看着天鹤谷中的练武场上围满了人,鼓声一阵接着一阵,南宁影阁的人随同江湖上的游侠,都入住了厢房之中,重修后的天鹤谷近乎焕然一新。
陆三在他旁边,倚着树干懒散接着道:“这样的声名,是多少侠客求一辈子都求不来的。你倒是运气好,有几方人上赶着替你造势。”
“在下还未来得及拜访殷州刺史,刺史大人倒先来了。”
嵇宜安回过头,笑了笑。
“你收到的信我看了,武山河确实在我这,当初一别,我也是费了不少劲才找到他,找到的时候奄奄一息,武功都几乎半废。”
陆三好心情道,“不过如今,倒是将养得差不多了。”
“大哥没事就好。”
嵇宜安吐出一口气来,“我在殷州已无牵挂——那你来殷州,有收获吗?”
“尚不可说。”
陆三摇摇头,撑手起身,“不过呢,倒是有个好消息,宋将军大胜后,常远侯在圣人面前替我求了情,恐怕下半年我便可沾着这光重新回京,也不用待在西北这苦寒之地。”
“苦寒吗?”
嵇宜安微微偏头问道。
陆三见状,苦笑着耸了耸肩。“山雨欲来,倒也是难得的清闲之地了。”
当初他以陆元温之名跳出棋盘外,求的是治世之方,只是他目之所及好像大厦将倾,百年王朝早已因党争而变得摇摇欲坠,粉饰太平。
“我倒是有收到一些其他的消息。”
陆三垂头道。
“什么?”
“这几个月来,文麟楼连同暗卫,一直在九州寻南蛊教的蛊母……你说他们寻这样东西是为什么?”
陆三看向嵇宜安,“上回你说大雪封山,那么如今开春,阮少游,回你的信了吗?”
嵇宜安的心猛然漏跳一拍,拳头悄然紧握。
“他们不会让你死的,如今你是他们最得意的棋子。”
陆三负手道,“那么如今。阮少掌柜也是他们的棋子之一了。在明在暗,互相牵制,这世间感情谁又能比你们彼此更深厚——他既选了你,他便已经在这棋局中了。”
整整两个月的消息,宁京都无一封书信传来。
嵇宜安深吸一口气,知道如今这局面已然形成,从此后,迎向他的不再是江湖中的风月侠义,而是朝堂上的血雨腥风。
剑客难逃,而他身为剑客,亦是自愿入这局中,从此与人在明在暗,风雨同舟。
“我已备好行囊,”嵇宜安轻轻道,“今日,便回宁京。”
“去见他吗?”
“是,去见他。”
剑客难逃,浅浅点个题,这一路其实是嵇宜安从剑客到江湖少盟主的蜕变,也是他入江湖的洗礼。
本书即将完结,之后由朝堂党争带来的腥风血雨包括解无生的故事,可能会在番外接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