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此话怎么讲?”胤祉眼前一亮,连忙催促着。
张希良拦住正要发话的陈元龙:“草民家住在淮安城,比陈兄更了解这龙王庙的来历。还是由草民来说吧!”
他面色平静,扯了扯自己的衣袍:“只怕是两位阿哥,伴读们,侍卫们都发现……草民华而不实的表象。”
胤祉笑而不语,胤禛、张廷璐和佟佳清河也是微微颔首。唯独张北左看看,右看看,迷惑的抓抓头。
胤祉瞧出张北的疑问,伸出手指点了点张希良的衣袍下摆,内衬,袖口等处:“你看看这些地方。”
张北定睛仔细一瞧,顿时惊咦一声。
只见张希良穿着一身齐整的青色衣衫,短褂下隐隐垂着金银饰物,手上还持着一把折扇,瞧着也算是富贵打扮。
只是细细看去,折扇是普通的竹制,金银坠子瞧着也只是打了个络子,而外衫更不用提了。不起眼的地方都用着同色的布料打着细密的补丁,即便做裁缝的人手艺再好,也看得出这件衣服早已陈旧多时。
可是,这又和龙王庙有何关联?
瞧出众人的疑问,张希良缓缓开口:“草民出生官家,家父虽算不上何等大官,不过去世之前也留下不少家业薄田,可如今……”
他面露难堪,苦笑着说道:“老母愚昧,乘着草民外出游学,便是一股脑儿捐进了龙王庙,若非陈兄家中托人帮忙,又有岳父家中相助,草民竟是连读书的钱都凑不齐!大男人家的,想来也是羞耻……我妻子又为了让我宽心,寻得针线活儿来做做……”
陈元龙默默点头:“张贤弟和草民同出师门,家世与草民家中也差不多。可这堪堪只过了四五年罢了,竟是险些连饭食都吃不上,更不用说家中仆役能遣送的遣送,不少也被龙王庙的人给发卖换成银钱。”
他脸上一阵愤慨:“更可笑的是,这龙王庙虽说是祈求黄河,可是当年两江总督于成龙于大人,和河道总督靳大人建筑堤坝时却半文不捐,半人不出,还在四处流言说两位大人的行为会触犯天怒!”
“直到现在,还频频使人去捣乱!亏得这附近居民还以为这龙王庙真有真神相助……”
胤祉眉头紧锁:“这件事,这两江总督、淮安府尹等人怎么无人上报提及?”
“于大人当年还在的时候自然是阻止管理许久。”
张希良无奈的摊摊手:“可现在于大人去世已经许久,现在的两江总督王大人不愿意管,河道总督靳大人无权管,淮安府尹无法管……这不,事情就闹得厉害起来。”
“哦……不愿意管是吗?”
胤祉轻轻一笑:“还得有劳两位在这里落脚几日才是,以免走漏风声——本阿哥自会禀告皇阿玛将这龙王庙调查一番。”
两人连声应是。
他们面上隐隐是松了口气,现在离开只怕转瞬间就又被龙王庙的人盯上,反倒不如躲在这里来得清净。
胤祉见他们愿意很是高兴地点点头,吩咐高卓送着两人出去,才坐在位子上沉思起来。
想来想去,他还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