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洛啊卫洛,这个男人,这个世道的男人都是如此,你为什么要生气,要恨苦?要凭白的让自己不开心?
能活着就足够了,卫洛,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开心地活着,尊严地活着。纵是心脏跳得又急又促,卫洛的嘴角,却渐渐浮出了一抹笑容来。
笑容中,她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她没有发现,她脸上露出的这个笑容,是那么的飘渺,那么的淡远,仿佛在下一秒,便会凭空化去,不再可见。
卫洛刚闭上双眼,便听到耳边传来公子泾陵急促紧张地叫唤声,&ldo;小儿,小儿?&rdo;
他的声音很慌乱,很惊惶。
卫洛一怔。
她正在疑惑间,公子泾陵已经暴喝出声,&ldo;停车‐‐&rdo;
马车正在急驰,外面的众人听到这一喝,顿时吓了一跳。转眼车帘便被掀开,稳公的脸伸了过来。他一眼便扫向公子泾陵的胸口,急喝道:&ldo;公子休惊勿躁,防血流不止!&rdo;
公子泾陵没有理会紧张的稳公,他略略转身,伸手抚向卫洛的脸,抿着唇,急急地向稳公叫道:&ldo;小儿似是昏睡过去!曾闻伤重者不能合眼,一合眼便阴魂将逝,如何是好?&rdo;
他的声音,又急又乱,隐隐带着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稳公闻言,显然也给吓了一跳,他嗖地一声跳上车来,手一伸,便向卫洛的鼻间摸去。
摸了一会后,他的手一转,又摸向卫洛的颈间。
才摸了两下,稳公眉头一皱,摇头道:&ldo;呼吸虽微,然脉动依常,无碍。&rdo;
他说到这里,嗖地头一转,瞪向公子泾陵渗血的胸口,哧笑道:&ldo;妇人不过闭目假寐,公子便慌乱至此,莫不是这一刺,令得堂堂泾陵公子神智全无?&rdo;
重重地丢下这一句后,稳公纵身跳下马车,令得车帘嗖地一晃后,他朝着马车外的众剑客无力地说道:&ldo;上前一人,为公子重新裹伤!&rdo;
一个剑客应声上了马车,重新在公子泾陵的伤口上,再紧紧地包上两层布。那剑客一下马车,公子泾陵的呼吸声,便开始急促起来。
他急急地吐出两口气,半晌半晌,突然咬牙怒喝道:&ldo;小儿,你戏弄于我?&rdo;
卫洛自是不应。
公子泾陵见她不动不应,不由恼羞成怒。他有心想撑起身来朝卫洛瞪上几眼,又想着把她重重地带入自己的怀中。可是手臂刚一动,伤口处便是剧痛传来,为了免得再行渗血,再招得稳公讥嘲,他只能老实地躺着。
公子泾陵不能有大动作,当下,他左手伸出,一把紧紧地抓上卫洛的小手。
卫洛那冰冷的小手一入掌心,蓦地,他的心中便是一软,那股羞恼,也瞬时全消。
他把她的小手包在手心,轻轻地摩挲着。他越是摩挲,动作便越是温柔。
半晌后,他低低地磁性的声音在马车中传响,&ldo;小儿,小儿。。。。。。你果然悦我!你为我不惜一死,我心好生欢喜。&rdo;
这声音,很温柔,很温柔。如一抹春风,在马车中轻轻飘散。
卫洛没有动。
她只淡淡地开了口,声音清冷之极,&ldo;公子言过矣。今日之事,实公子相救于前,卫洛虽一妇人,却也敢为恩人赴死!&rdo;
她的声音那么的淡,那么的冷,她只是在冷冰冰地告诉他一个事实。
瞬时,公芋泾陵胸口一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