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之中的夜之主宰尼克斯,似乎也听到了这个声音,美丽的嘴角一翘,然后翻了一个身,继续仿佛继续在做她的美梦。
人间某处,那位留着山羊胡子的神灵盖布,如今并没有在放羊,反而客串起了河神的职位,听到这个稍微熟悉的声音,抬头淡淡一笑:“果然,那副弓箭就和太阳相冲,无论在哪里,都要和太阳干上。”
在他身旁,以为肌肤如玉石的少女惊喜道:“是阿德罗斯大人,我就知道他是不会放任人类遭难的。”
盖布则皱眉说道:“什么阿德罗斯大人?伊安,你要知道,你继承的是一位伟大神灵的血脉,不比这方世界任何神灵地位差。”
伊安撇撇嘴,然后不说话,要不是被盖布逼迫在这里学习,她早就想回到自己的主神旁边战斗了,才不想继承什么伟大神灵的血脉呢?
盖布顿时无奈看着这个由人成神的少女,心中暗道:“看来,还要教导很长一段时间啊。”
另外一边,两位养伤的前任神王,相互对视,然后乌拉诺斯惊道:“又是那个小家伙,他到底想做什么,得罪许伯里翁夫妻,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旁边的克洛诺斯摇了摇头,对于自己这个孙辈的想法,他也摸不清名堂。有尼克斯为他撑腰,他们也拿他没有办法。
特洛伊城上空的神王宙斯,本来看到太阳神赫利俄斯准备对阿波罗出手,已经做好了教训赫利俄斯的准备。
可是听到这个声音后,他眉头大皱,心中不知道想些什么,沉默不语。
唯有高空神殿之中的高空之主许伯里翁与他的妻子光明女神忒亚,心中惶惶,立刻从神殿之中跑了出来,赶赴太阳神车的所在。
之前太阳神车失控的情况,也被他们看在了眼里,但是却没有在意。至于法厄同被宙斯劈杀,也都是小事,甚至他们早就在谋划,帮太阳神赫利俄斯找一位神灵妻子,诞下更为优秀的后代了。
还有很多地方,种种神灵,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各有反应,各自议论。
太阳神赫利俄斯听到这个声音之后,顿时感觉到天地之间,都是针对他的杀意。他连忙放弃了对光明神阿波罗出手,凝神静视,警惕着周围。
这时,一道黑光自人间而起,以一种奇特诡异的轨迹,快速往着太阳神而来。天地之间,所有的神灵与半神,都目视这那道黑光,看着它的行进。
至于普通人类,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天空之中的任何异状,只知道有神灵说要教训太阳神,他们在等待着结果。
太阳的胡冲乱撞,多少他们的亲朋好友,因为没有反应过来,殒身在突如其来的火焰之中。他们悲痛,他们唾骂,然而无济于事,神灵终究还是神灵,无法被他们的诅咒损失分毫。
但是天地之中那个巨大的声音,听在神灵耳中,虽然冷酷无比,可在他们耳中,却如同神音。有位神灵,站在他们一边,要对付造成恶果的太阳神。
太阳神眼见着黑光袭来,虽然离他很远,但是他已经能感觉到一种冰寒刺骨的气息,仿佛他已经被射中了,只是等待着一道程序,然后去迎接死亡。
赫利俄斯不甘心就这样赴死,他看到不远处的太阳,心念一动,就像快速躲避到太阳后面去。他想依靠太阳,抵抗那刺骨到灵魂的寒冷,抵抗那无从躲避的一箭。
他以快速无比的速度,想要到太阳后面去。然而驾驶太阳神车的阿波罗,似乎已经看懂了他的意思。阿波罗奋力抽动着银弓,让驾车的神马奔跑得更快一些,眼见赫利俄斯快赶上了,阿波罗把心一横,搭起金箭,射向了这几匹马的臀部。
这些神马受痛,迈开步子飞奔,让太阳神赫利俄斯一时之间难以追上。
终于,赫利俄斯飞不动了,一根黝黑的长箭扎穿他的心口,继续往天外而去,冰寒的冻绝之力从染上了他的身体,直至他的灵魂。
赫利俄斯已经感觉到,他马上就要死去了,在他意识还留存的最后时间,他回头看了一下人间。
人间的大地之上,有他心爱的儿子法厄同的尸体,同样有着因为太阳下落而死去的无数人类与动物的尸体。
人间但凡有智慧与意识的生灵,看到他此刻的样子,都是一脸欣喜,甚至开始大声欢笑。
“原来,你们都想要我死啊,可是,你们只记得我这次的错误,无数个日夜,我驾车为你们提供光明,你们都忘了吗?”
这是太阳神赫利俄斯最后的想法,也是他留在人间最后的话。
天地之间,仿佛带有一种难言的伤感,虽然太阳神车还在空中行走,但是却有雨丝落下,似乎在为这位一贯尽职的太阳神哭泣。
当太阳神赫利俄斯的声音同样传遍人间之时,所有欢呼雀跃的人顿时停下了他们的欢呼。是啊,为什么他们只知道太阳神犯了错误,对于他之前莫大的功劳却视而不见呢?
于是,所有的生灵都沉默了,甚至连目睹的神灵也沉默了,他们各有所思,都为那天外来的一箭,以及赫利俄斯最后的话而震撼。
玩忽职守,造成祸患,然后就被一箭射杀。他们反思自己,以后是否不会犯下与赫利俄斯同样的错误。其实在他们看来,赫利俄斯并没有多大的错误,可是却被严苛的星辰之主派人射杀了。
当然,也有极少数的神灵,他们认为,太阳神确实该死。但是,这并不是主流。
对于引弓射出,然后已经有些腿软的阿德罗斯来说,他到没有纠结太阳神赫利俄斯该不该死这个问题了。
他曾经派誓言与愿望女神,冥河与天河之主,他的神使去找过太阳神与月亮女神,他们既不想投靠星辰神庭,也不想放弃神位。所以这一箭,是早晚要射出的,日星与月星都掌控不了的星辰之主,算什么星辰之主。
阿德罗斯此时唯一的感觉就是累,全身瘫软,要不是他的妻子在旁搀扶着,他都要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