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这向来是顾阮阮的人生哲学。她拉过被子,蒙着头。
风菱来的时候,阮阮刚从一场梦境中惊醒,迷迷糊糊终于还是睡了过去,却睡得并不踏实,不停地做梦,走马观花的场景,比醒着更累。
天已经黑了,风菱打开灯,见她还穿着婚纱,脸上的妆容彻底花了,便将她拉起来,去浴室帮她梳洗。
站在镜子前,风菱帮她脱下婚纱,阮阮抚着白纱,轻喃:“叮当,可惜了你特意帮我设计的这婚纱呢。”
风菱学服装设计的,她在进入大学第一天,就对阮阮许诺了,将来她结婚,她亲手帮她设计婚纱。从四月份定下婚期,到五月酒席,才短短一个月的筹备期,又恰逢风菱忙毕业设计与找工作。这件婚纱,还是她熬了很多个夜晚赶制出来的。
洗完澡,她换了衣服出来,素颜,格子衬衣,牛仔裤,齐肩头发扎成马尾,她惯常的装扮,还是这样穿着,最舒服。
风菱从窗边回头,迟疑了下,说:“傅西洲来了。”
阮阮怔了下,然后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看见他正从车上下来,站在铁门外按铃。隔着一段距离,她依旧能清晰看见他脸上嘴角的伤,顾恒止下手很重,他的脸都肿起来了,嘴角有淤血。
她的心又忍不住疼了。
她让风菱把房间的灯关掉。
过了许久,陶美娟才慢慢地走出去,却并不给他开门,隔着铁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不用听清楚,阮阮也知道,舅妈肯定没有一句好听的话。
最后,陶美娟挥挥手,让他走,然后折身回了屋子。
他却并没有离开,过了会,他掏出手机打电话,很久,也没见开口说话,眉毛深深蹙起。
她知道,他一定是打给她,可她的手机,被外公强行收走了。
风菱问她:“你要不要下去见他?”
很久,阮阮才轻轻摇了摇头。
风菱说:“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从婚礼消失?又为什么回来?”
见他的视线往二楼她的卧室望过来,她赶紧放下窗帘,转过身不再去看他。
“我怕。”她轻轻说,“我想知道那个答案,却又怕,那个答案。”她侧身,将头搁在风菱肩膀上:“叮当,你说,我是不是很胆小,很矛盾。”
风菱伸手揽住她,低低地说:“阮阮,你难过,你就哭吧。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以尽情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