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菱拉着阮阮,在她的尖叫声中,扬长而去。
酒店咖啡厅里。
阮阮摸着风菱微肿的脸颊,无比心疼:“还疼吗?我去拿冰块给你敷一下。”
风菱拉住她,摇头:“我没事。”她看着阮阮,看了许久,忽然笑了:“软软,你真是太令我惊讶了。”
她从来都没想过,从来不跟人争论的阮阮竟然会打人,还那么狠。
“解气吗!”
“解气!特别解气!”风菱猛点头,“可是,软软,你都不知道前因后果,就动手,不怕打错了呀,也许是我不对呢。”
阮阮哼道:“我可不管,我朋友被欺负的时候,只有亲疏,没有对错!”
风菱眸中忽然就涌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她一向自认内心坚硬,不会说柔软的话,也很难得为什么动容。可阮阮这句话,令她心里发酸发胀。
从小到大,因为性子清冷,她朋友很少很少,有的半途散场,唯有跟阮阮维持得最久,也最亲密,但有友如此,一个足矣。
“叮当,你是不是有什么麻烦?”阮阮担忧地问。
风菱看了下时间,发布会快开始了,她抱了抱阮阮:“这件事情,一言难尽,软软,我回头跟你说。”她站起来,“我得去忙了。”
阮阮点点头:“嗯,快去吧。我就坐在下面看你的秀哦,等你结束,为你庆祝。”
风菱走了几步,阮阮又叫住她,大声说:“叮当,加油啊!”
可发布会刚刚开始,阮阮就接到了阮荣升的电话,说她表哥阮皓天从非洲回来了,让她跟傅西洲回阮家一起吃晚饭。
阮阮给风菱打电话,无人接听,只得发了条短信,先行离开了。
阮阮刚进门,便被忽然冲出来的一个人夸张地熊抱住,耳边响起了更夸张的声音:“Oh,Mysister!好久不见!”
阮阮皱了皱眉,挣扎着从阮皓天的怀里逃开,微微退后两步:“表哥。”
她看着眼前这个大冬天里只穿着花衬衣、白色西裤、一头栗色卷发上还架着一副黑超的男人,他像是刚从热带海滩度假回来般。
有两年没见了吧?两年前,他被阮荣升发配到非洲一个城市去,那边阮氏有个小酒店。舅妈陶美娟见到外公就愁眉苦脸地念叨,儿子一定受苦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瘦,有没有晒黑,能不能吃得习惯那边的饭菜……一心想让外公将他召唤回来,可阮荣升像铁了心般,不为所动。
如今看来,他活得很好嘛,依旧白皮白脸的,不见瘦,反而胖了点。
阮阮正打量着阮皓天,他也正上下打量着她身边的傅西洲。
“哈哈,这位一定是我未曾谋面的妹夫咯!久仰久仰啊!”他夸张又轻浮地笑,朝傅西洲伸出手。
阮阮既讨厌又害怕他这种笑,她的身体不易察觉地微抖了下。
傅西洲伸手与他握了握,淡淡颔首:“你好。”
虽是第一次见面,对于这位,傅西洲倒是有所耳闻,传闻里都是阮皓天不好的风评。不务正业,花天酒地,胡作非为,一切纨绔子弟的劣根性他身上全部有。阮荣升的独子在五年前病逝,按说阮皓天可算是阮氏唯一的继承人,但阮荣升却一直没有委以重任给他,只让他在蓝晶酒店做了个楼层经理,两年前,他与酒店的一个女服务生谈恋爱,那女人怀孕后被他无情地抛弃了,最后闹出了人命,那女人从蓝晶的顶楼一跃而下,一尸两命。这件事情闹得挺大,也连累了蓝晶甚至整个阮氏。阮荣升一怒之下,将他放逐到非洲。
饭桌上,陶美娟笑容满面,又是给儿子夹菜,又是添水,不停地说着,多吃点。甚至对阮阮,也有了几分好脸色,闲闲地聊了几句。
阮荣升心情也不错,开了瓶珍藏的红酒,三个男人频频举杯。
陶美娟见老爷子心情好,便顺势说:“爸,您看,皓天这两年也变得懂事了,是不是安排他进集团?”
阮荣升说:“今晚是家宴,不谈公事。”
陶美娟却不死心,难得老爷子心情不错,语气和气,机不可失,她呵呵笑说:“我不是见您最近太累了嘛,想着皓天终于回来了,可以帮您分担一些。”
阮皓天也趁机说:“对啊,爷爷,这两年我跟着王经理在那边学到了不少。”
陶美娟说:“爸,宁副总不是过完年就退下来了吗,您看……”
“啪!”阮荣升将筷子重重地搁在桌子上,瞟了眼陶美娟,又瞟了眼阮皓天,哼道:“别以为你们将消息隐瞒得死死的,我就不知道他在非洲干了些什么好事!懂事了?平均两个月去警察局报到一次,这叫懂事了?”
陶美娟脸色一变。
阮皓天倒是神色未变,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