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离她而去,在这片破碎的世界里,她茫然地寻觅,除了仇恨,似乎再无别的情感值得她牵挂。或许,恨,成了她唯一维系生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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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龙宝座之下,燕如初身披四爪紫金蟒袍,案几之上散落着各类仙籍与天谕玉简,其中记载着凡尘之外的种种奇异之事,他已经一一翻阅完毕。
苍穹皇朝的景皇已然步入古稀之年,力量衰竭,因此在政务最为繁重之际,那些关乎天地法则与仙凡秩序的天谕玉简便会交由燕如初审阅。有时,他批阅至曙光破晓依然未曾停歇,过度劳累之下,他倒在案几上沉沉睡去。
“咔嚓……”
殿门悄然开启,一股彻骨的冥寒之风袭卷而来。
燕如初顿时一震,冷寒穿透了他的蟒袍,让他瞬间清醒过来。抬首之间,一名身着青色儒衣的神秘男子正静静地立在一旁。
燕如初骤然一惊,忙起身向后退出几步,惊疑不定地问道:“你是何方神圣!?”
他刚欲呼救,陈长生的声音淡然而起:“殿下无需惊慌,此刻此地,唯有你我二人之声可闻。”
燕如初身形一顿,又往后退了几步。陈长生接着道:“殿下请安坐,陈某并非刺客,只是有一件关乎仙途秘事,欲与殿下商谈。”
燕如初皱眉审视眼前的陌生男子,并非世俗人士,更无丝毫刺客的气息,但此人是如何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座戒备森严的宫殿之内,令他费解不已。
陈长生问:“殿下是否还记得那位仙音公主?”
提及这个名字,燕如初的眉头不禁一松,脱口而出:“你认识舍妹?”
陈长生平缓答道:“曾有一次机缘巧合相见,当时与公主谈及了一些仙界的秘传故事。”
燕如初思绪飘回,刹那间忆起往事:“我记得弦乐曾经跟我提起过你,小时候她偷偷闯入禁地藏书阁被捉住时,关于那只会说话的灵猴的故事,是你讲给她的吧?”
陈长生微微点头,应声道:“若无人提及,那应当就是陈某没错。”
此时,早已成为幽魂的弦乐轻声插话:“当年我只是随口跟皇兄提了一句,没想到他还记得……”
燕如初并未看到身边的弦乐,他微微愣住,而后对陈长生道:“我还以为她说的是玩笑话呢。”
随后,燕如初示意陈长生落座,内心对他的戒备也稍微放松,回到案几前坐下。
陈长生坐下后又问道:“殿下似乎非常关心弦乐公主,为何陈某听说,自从北域荒漠族群发动叛乱之后,殿下便再也没有和弦乐公主有任何往来。”
燕如初沉默片刻,苦笑一声,自嘲道:“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何用?弦乐已经离开了我们。”
陈长生道:“陈某曾听公主多次提及殿下,彼时嬨妃并不宠爱弦乐,景帝也甚少关注,唯有殿下您愿意陪伴在她身边。”
燕如初长叹一口气,感慨道:“她应该恨我才对,毕竟在所有人指责她、欺辱她的时候,我只是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甚至连一丝担忧的表情都没有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