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剧烈的疼痛感,刺激得郝仁从无边的黑暗中惊醒。
他努力睁开双眼,只感觉右胸处,如刀割般撕裂的疼;胸前肋骨,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口中不禁发出阵阵哀嚎。
他强忍着剧痛,从怀中摸出一粒疗伤丹药,塞入口中。
强行镇定心神,运气调息,所修长生炼气诀功法,快速在经脉内流转,催动疗伤丹药,迅速化开,顿见奇效。
长生炼气诀运行几个周天后,“哇”的一声,一口黑血,从郝仁口中喷出;气息顿感通畅,胸口剧痛依旧。
郝仁胡乱挥动衣袖,擦了擦嘴角,挣扎着爬起身来,踉踉跄跄,向刚才几人,激战的地方走去,悲壮惨烈的画面,顿时映入郝仁眼中。
胖子和王大发两人,各自半截残躯,倒卧在血泊当中,气绝已久。
刀疤脸手握鬼头刀,捅穿黄晓龙胸口,而黄晓龙则半截手臂,没入刀疤脸心口;两人身体互相串在一起,不分彼此,歪倒在地上,同归于尽。
郝仁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几年的相处下来,对外穷凶极恶、狠辣异常的三人,对郝仁如亲弟弟般,处处照顾。
郝仁也是把几人,当成自己的亲人一样;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中,几人相互扶持,同生共死的感情,温暖着每一个孤独的心灵。
片刻后,郝仁一个激灵,脑海内突然想起,刀疤脸曾经对自己说的:“遇事要冷静,处世需沉着,优柔寡断,必受其害。”
这才警醒,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赤阳宗还有众多高手,在迷失森林内活动,随时会找到此处。
想到此,郝仁强忍悲痛,立即开始行动。
他先将四人散落在地上的法器,一一收起;然后又快速将几人身上所有物品和储物袋,全部收走。
思索片刻后,抱起刀疤脸往瀑布后面,纵身一跃,来到几人分赃的平台深处。
溶洞深处,有一个非常隐蔽的小山洞,经过他们几人改造,成了约一个房间大小的石室;以前就是几人休息落脚,当修炼场所用的;虽然空无一物,但是干净整洁。
郝仁先将刀疤脸的尸体,放在房间石床正中位置;接着,又来回搬运两次,将胖子和王大发的残躯和残肢,也搬到石室房间内,分别安放在刀疤脸身体左右两边。
他望向并排躺着的三人,慢慢跪下,一边瞌头,一边哭泣道:
“三位大哥,一路好走,下辈子有缘,我们还做兄弟。我发誓,但有一息尚存,定要让赤阳宗鸡犬不宁,为三位大哥报仇泄恨。”
言罢洒泪起身,决然出了石室,施展法力,将隐秘通道的入口岩石震塌,让石室埋入地底,无迹可寻。
郝仁回到瀑布前,看着黄晓龙的尸体,咬牙切齿。
心念一起,“火球术“,手中顿时腾起一个头颅般大小的火球,随手几个甩动,火球直奔黄晓龙身体躯干及断臂而去,几个呼吸间,黄晓龙已化做飞灰,人间蒸发,再无踪迹。
五日后,距离瀑布三百里外,不知名密林中,一条狭窄地缝的深处,郝仁面色苍白,躺在一个石台上昏睡着。
三日时间的不眠不休、提心吊胆、小心翼翼,他强忍伤痛,多次变换方向,一路潜行逃离至此。
估摸着离打斗的地方,已经有足够远的距离后,疲惫感及重伤后的虚弱感,如潮水般袭来。
他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匆忙中,钻入地缝深处,吞吃了几包回气散和疗伤丹药后,就此昏睡,已两日有余。
这日清晨,迷失森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兽吼。
震得密林中,鸟兽慌乱逃窜,各种嘈杂的声响及野兽在大地上跑动的震颤,使得地缝最狭窄处,相互撞击,山石飞溅、滚落而下,带起一阵阵“轰隆隆”的巨大声响。
躺在石台上昏睡的青年,被这突然而来的变故给惊醒,吓得一骨碌,站直了身体,随即口中发出了一声惨叫声。
起猛了,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冷汗直流。
疼痛感刺激身体,快速恢复机能,原本因为昏睡变得浑浑噩噩的大脑,顿时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