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便可以解释司空皇后欲加害淑妃娘娘的用心了!这样即使他日殿下登基,也还是得尊称他一声母后!只是,如此费尽心机,殿下不觉得皇后娘娘太画蛇添足了吗?毕竟,有什么能够割断血缘的羁绊,她就如此信任殿下?不怕殿下知道真相后为母报仇?!”
“或许,是她觉得我这些年过得太过淡泊名利,而看轻了我也未可知!”
“如此,似乎也说得过去!”宁颖嫣莞尔一笑,心里纠葛的结似乎有了一点松动。
“不过,想来也正如姑娘所说,血缘的羁绊是无法割断的!”独孤玄霖也是一笑,无悲无喜,一如既往的柔缓。
“殿下!”
这时门外传来顾连臻的声音。
宁颖嫣回头时,就见顾连臻掀起厚重的帘幔走了进来。下一刻,中药的浓重气味便扑鼻而来。宁颖嫣下意识皱了眉头,眸色微沉的望了眼顾连臻,转而落在独孤玄霖身上。
“殿下这是何意?”
独孤玄霖也是嗅出那药味,不禁惊诧的望向顾连臻。
“这不关殿下的事情,他什么也不知道,是连臻自己查出来的!”
“那么顾公子这是何意?”
从顾连臻进来的时候,宁颖嫣就嗅出,那碗药分明是堕胎药!
顾连臻先是将药碗放在桌上,这才躬身向宁颖嫣一揖:
“连臻感念姑娘救命之恩,之所以端上此药也是为姑娘的将来着想,时是希望姑娘不要被耽误了幸福——当然,如果姑娘不愿,连臻也会尊重姑娘的意思!”
“你都查出了什么?”
宁颖嫣静看着顾连臻垂着的发顶,眸色里的光芒不定。
“陷害姑娘的人已经死于监牢,只要喝了此药,姑娘便无后顾之忧!此事除了司空兄弟二人以及殿下,再无第四者知晓!”
宁颖嫣闻言猛然站起,眼底瞬间盈满光泽:
“你——”
一个你字配合着泪盈于睫的表情,蕴含了太多的情绪,有无奈,有痛楚,有羞辱等等……
毕竟,一个女孩子被当众揭露受辱有孕的事实,换做谁都会觉得难看痛苦。
宁颖嫣纵使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回事,但毕竟在古代待久了,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被人指出婚前失贞这种事情,脸上也是难免燥红。
她原先是怎么也没有料到,顾连臻会知道自己的事情。
再听他话里提到司空连赫,然后是监牢……有些事仿佛清晰明了了,一定是司空连赫在那之后找到那所谓的采花贼,也许还需要顾连臻的帮助。
然后那天独孤玄霖为自己诊脉时的异常,顾连臻便敏锐的发现了,兄弟两人一合计,就得出了她怀了贼子的孽子的结论。
“在下之所以如此唐突,实在是此事不宜拖延,殿下略懂医术,据说时间拖久了,再想……恐对姑娘的身体不利!”
顾连臻还是弓着身,歉意的语气里不难听出关心。
宁颖嫣自己也清楚,他话里所说不假。可是,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却是让她生气。
但是她要怎么说自己想留下这个“贼人”的孩子,才合乎常理?
捏着手指挣扎了半天,宁颖嫣猛然拂袖朝着门口大步走去。
此时的神情在顾连臻与独孤玄霖看来,很有些因为羞愧落荒而逃的味道。
两个男人却是愣在屋里,有些不知所措,独孤玄霖望了顾连臻一眼,忍不住谴责:
“连臻,你太鲁莽了,此事理应事先问过宁姑娘的意思,你如此,让她情何以堪?”
“属下……殿下,只是不知除了此次,下次宁姑娘还有机会来此!属下是想,长痛不如短痛!”
顾连臻说这话时眼底却闪过一抹苦痛之色,也不知道这是在感慨谁的疼痛长短。
宁颖嫣一路奔出独孤玄霖的小屋,好远才停在一棵树下大口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