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
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怎就能写的这般悲情呢?
他想着想着,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晚上,他又去了礼贤馆。
摒退了左右,他一个人推开门走了进去。
“哟,”李煜朝他翻了个白眼,“元朗哥哥还知道来啊,我当哥哥是嫌我昨儿晚上伺候的不好,话都没留一句,我这礼贤馆就成了冷宫了。”
赵柯:“……”
见他没说话,李煜继续道:“元朗哥哥能否解释一下?”
赵柯挠了挠头道:“从嘉……我……不是……就是……我怕我昨天晚上弄得你不舒服……所以没好意思等你醒……”
李煜没忍住笑道:“先前怎么没发现,元朗哥哥脸皮竟然这么薄。”
赵柯嘟囔道:“哦……我之前也没发现,从嘉弟弟脸皮这么厚。”
李煜:“……”
赵柯怕人恼了,赶忙过去拉过了李煜的手哄道:“从嘉,今天下雪了,我想和你一起看,但宫里到这儿,委实不太方便,不如以后,你搬进宫里住可好?”
李煜想了想道:“这……不太好吧……”
赵柯拍了拍他的手道:“这有什么不好的啊,宫南边有一处闲置的空殿,给你住挺好的,我都想好了,那里就叫礼贤宅,装修布置还是照着你的喜好来。主要是我想离你近一些嘛,不至于到时候想赏个雪都没人一起。”
李煜笑道:“元朗哥哥好会开玩笑,上有宋皇后,下有花蕊夫人,再不济也还有数位宫嫔,元朗哥哥若想赏个雪,还怕没有人愿意作伴?”
赵柯拍了一下李煜的屁股笑骂道:“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那我还说你是前有大周后,后有小周后呢,这么一比,我倒是排不上号了。”
李煜摆摆手道:“好好好,不闹了,哥哥若是想赏雪,咱们现在出去溜达溜达啊?”
赵柯道:“啊?现在?现在已经黑了啊?而且外头很冷的,你身子骨弱,就别出去吹冷风了,真想看雪,咱们明儿个白天看也一样。”
李煜摇了摇头道:“明天的雪就陈了,哪有新鲜的雪看着有意韵呢。”
赵柯有些无奈,这些文人骚客心里的风花雪月在他们理工狗眼里,就像是口红色号之于金刚钻儿直男,高考数学压轴大题之于理科学渣,简直就是完全理解不了的异次元。
但他实在是拗不过这位既会发骚又能撒娇的浪漫诗人,只好答应了下来。
赵柯只觉得,他们大半夜不睡觉提着个灯笼在铺满了雪的园子里喝西北风的样子,像极了两个坠入爱河的神经病。
但他没敢说,只好默默的跟着自己的沙雕爱豆,还得紧紧的拉着小手,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滑倒了。
走着走着,他又在脑子里琢磨起李煜的那首词来。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
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音信无凭……路遥……离恨……
赵柯是本能的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些字眼的,但他又实在是忍不住去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