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很对,黑暗中,脊背都挺直了一分,“弟妹,也就看在你美貌,否则我是不会来的,长夜慢慢,这里又一片漆黑,难道你就不怕,不希望有人来陪你吗?”见陆嘉卉没吭声,赵家和以为她被他说动了,更加自信,他声音柔和了些,“乖,听话,只要你答应,我现在就开门,好不好?”“不好。”陆嘉卉靠在门上,手指扣着门板发出吱吱的声音。赵家和一愣,“为什么?”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弟妹为何这么不识好歹,怎么看他都比二弟要强,就是炕上的功夫也没哪个女人说他差。陆嘉卉笑了,语气轻松,“因为你长的丑啊。”因为你长的丑啊。陆嘉卉的话让赵家和有些恼怒,他将手里的食盒扔到地上刚想说几句狠话,就听见‘扑哧’一声,像是什么人笑了。赵家和愣了愣,却又觉得不对,这一声明显不是女人的声音赵家和有些惊恐,他抿抿唇,僵硬着脖子四处看了看,四周漆黑一片,什么都没看到。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的时候,又听见一声轻微的声音。谁?赵家和想开口问,但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过了一会儿赵家和吞咽口水,轻声对陆嘉卉道:“你可听见什么声音?”陆嘉卉其实也听见了那个声音,而且她也很害怕,但比起她没得罪过的鬼怪,她更怕赵家和打开门对她来硬的。所以她佯装镇定,道:“刚才不是你笑的吗?”“我没笑。”赵家和听见自己说。“哦。”陆嘉卉答了一声。赵家和眨眨眼,突然觉得背后发凉,他猛的回头,正对上一双阴沉的双眼,接着大喊一声鬼啊,撒腿就跑了。陆嘉卉隔着门并不知道赵家和看到了什么,只听见赵家和大喊大叫着跑出去,隔着老远都能听见他不小心踢翻了什么。赵家和跑出了祠堂,院子里一个一瘸一拐的婆子盯了眼紧闭的门,转身进了小屋关上了门,整个祠堂再次陷入沉寂。陆嘉卉有些怨恨赵家和,若是他不过来,或许她能一觉到天亮,睡着了也就不知道怕了。可现在她被赵家和吵醒了,再想睡就没那么容易了。悉悉索索,房顶上传来一声轻响,陆嘉卉寒毛都要竖起来了,眼睛紧紧的盯着房顶。瓦片被掀开了,月光透了进来,屋内显得更加吓人。一个黑影从窟窿里进来,却不想窟窿有些小了,整个人卡住了不上不下的晃悠半天也没成功。陆嘉卉微微松了口气,原来是个毛贼呢,不是鬼怪。陆嘉卉趁着上面的人还没下来,轻手轻脚的起来,拽着一个蒲团钻到香案底下去了,然后又伸出脑袋,看向头顶。被卡住的人使了两次力气没能将自己拽下来,显然有些恼怒,就听这人对自己同伴低声道:“快帮帮忙,卡住了。”陆嘉卉本来应该害怕的,可这会儿却有些想笑。她觉得这伙毛贼不大专业啊。不专业的毛贼一号被同伴成功的解救,却没做好准备,啪的一声摔了下来,正摔在香案前面。陆嘉卉有些庆幸,多亏自己撤退及时,不然这会儿得被砸成馅饼啊。地上的毛贼哎呦哎呦坐了起来,抬头便骂道:“小栗子你找死是不是,也不说一声,我屁股都碎成八瓣了。”房顶人送外号小栗子的毛贼没吭声,然后自己钻进来然后跳了下来,直接走到门口,三两下将门给打开了。然后陆嘉卉看到三个人从门口光明正大的走了进来,而且手里提着食盒,如果陆嘉卉没有猜错,这食盒应该是赵家和刚刚来的时候带来的。“咦,不是说有个美人儿被关在这吗?怎么没人?”出门打劫的鱼朗进了祠堂正厅就着昏暗的烛火四处看。陆嘉卉屏住呼吸,有些紧张的盯着眼前的布。透过光线,影影绰绰的能看到几个男人站在赵家列祖列宗牌位前面。不过声音倒有些熟悉,陆嘉卉想了想没想起来,索性安心的坐在香案底下。“嘿,在这呢。”陆嘉卉正想着,香案上的布帘子被掀开了,然后她看到一双大眼睛。接着这双大眼睛还弯了弯冲她笑了笑,接着回头道:“大王,在桌子底下呢。”陆嘉卉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强装镇定的从香案底下挪了出来,就看到五个大男人正排成排瞅着她。“嘿,美人,你好,我是土匪。”陆嘉卉正想怎么脱身呢,其中一个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大王,这小娘子漂亮,要不要抢回去当压寨夫人。”林侍卫诚恳的对鱼朗建议。前几天抢劫一个迎亲队伍的时候他家大王嫌弃新娘子长的丑,眼前这个却非常漂亮,除了身材干瘪了点,这张脸就是拿到京城去那也算绝色了,只是没想到这乡下地方居然有这么美貌的女子。这么漂亮的女人就该回去给他家大王当夫人啊。但显然,林侍卫忘了李侍卫之前的忠告了,继续诚恳的看着鱼朗。鱼朗用手指捏着自己下巴,上下打量陆嘉卉,越看越觉得顺眼,越看越觉得漂亮。唯一成熟稳重些的李侍卫瞪了林侍卫一眼,然后劝道:“大王,咱们是来打劫的,是不是先将小娘子绑起来,咱们再去拿东西?”鱼朗也想起来他们来的目的,漫不经心点了点头,“有道理,你们几个去拿吧,我陪小娘子聊会儿。”说着指着陆嘉卉强装温柔道,“小娘子莫怕,我们是好人,我们身上盘缠没了,来赵家借点银子,你别声张好不好?”陆嘉卉呆愣愣的点点头,脑子里却卧槽卧槽的将老天爷问候了一遍。她穿越过来来多少天的功夫,遇见两回土匪,而且还是同一拨人。虽然这帮土匪看起来不专业还有些奇怪,但架不住是土匪啊。在这种情况下她若是喊人那才是傻了,况且赵家这么对她,她可没那么大度到拼着一死给赵家报信呢。鱼朗对她的回答很满意,李侍卫却有些担心,“这不行,太危险了。”鱼朗由不得他们反驳,摆摆手道,“这点小事你们若做不好,下次我就不要你们了。”拿个东西而已,难道还得他这个山大王出手不成。李侍卫还想规劝,林侍卫给他使眼色,往外拉他,“哎呀,不就拿些银子吗,大王在这不出去,谁能想到在这呢。咱们手脚利索些,回去还能睡个回笼觉呢。”一旁的马侍卫和赵侍卫也纷纷上来拉他。李侍卫无法,瞪了陆嘉卉一眼,然后跟着三人轻手轻脚的出去了。鱼朗笑眯眯对陆嘉卉道:“小娘子请坐。”说着毫不客气的拿起香案上供奉的苹果咔嚓一声咬了一口,然后颇为满足的舒了口气,“好吃。”陆嘉卉见鱼朗没什么过分的举动,甚至动作中带着天真傻气,不由得想,这人难道真是来打劫偷东西的?怎么一点都不怕人呢?“小娘子莫怕,我尤宇最和善了,从不欺负女人,莫怕莫怕。”鱿鱼?陆嘉卉忍不住笑了,居然有人起这样的名字,是爹妈亲生的吗。鱼朗呆了呆,看着陆嘉卉的笑容,一时间失了神,半晌没从震惊中回过来。好美啊。眼睛明亮,小嘴儿如樱桃,一颦一笑都勾的他魂儿都要丢了。“小娘子,跟我走吧,给我做压寨夫人。”鱼朗呆呆道。陆嘉卉闻言猛的收住笑容,“不好。”鱼朗一愣,摸摸自己英俊的脸,“我不丑啊,比刚才那个臭男人好看多了。小爷我这相貌,就是男人见了都羞愧,你就一点不心动?”陆嘉卉赶紧摇头,“不心动。”鱼朗有些苦恼的皱眉,“可我看上你了怎么办。”“呵呵。看上我的人多了去了。”陆嘉卉冷笑两声,我还得感谢你看上我呗。